衣的朔月公主缺乏血色的面庞,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朔月公主从前上蹿下跳,如今竟然可以如此安静地品尝糕点,简直像是长成另一个人。

    北商君挥挥手,令内侍过来。

    沈溯微看不见对面的端倪。近日频繁的宴饮,令他殚精竭虑,心盲再度复发。但他现在可以冷静如常地吃东西,不会令人觉察不妥。他正在饮酒,忽然什么东西跃上桌案,打翻了他的盘盏,发出凄厉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这是一只金丝猴灵兽,是朔月公主那只死去的灵宠的同胞幼崽,只是长得不够可爱,所以被留在了兽园。它熟知朔月公主的气息,原本应该对她俯首帖耳。此时被内监抱上桌,却对沈溯微充满陌生,又仿佛嗅到他手上沾有同类的血,半是惊恐半是忌惮地大叫起来。

    叫声充满敌意,沈溯微僵在原地,能感觉到对面几双怀疑的眼睛看来。忽而金丝猴的叫声一停,身子瘫软下去。他嗅到血的味道蔓延开——金丝猴被人砍杀了。此人的剑术极高,杀意不外露,竟然在他没有感知的情况下近了身。

    血气中混杂着一丝香气,随后一只细腻、柔软、温暖的手捉住了他的手,他惊而甩开,却被剑气操纵的丝绦缠紧,坐在椅上不能动弹。

    “你要往哪里跑呀?”徐千屿坐在他身边,忍不住环顾四周,邀功道,“其他的人,不对,魔,都被我杀了。”

    沈溯微这才听到殿内变得极为安静,魔气亦被肃清。这个说话的少女,身上没有魔气。他从她的气息中判断来人身形,是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添酒婢女。

    是谁?

    化身添酒侍女的徐千屿见他面无血色,直直坐着,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她试着去碰他的手,一碰,他便将手缩回去。他发髻高挽,着宫装,施淡粉,从外表看去,全然是一位苍白瘦削的公主,很难看出真容。

    徐千屿盯着他好一会儿,也不知该怎么让他不要害怕,从境中把自己兔子的布偶拿出来,轻轻塞进他怀里,未料沈溯微甩手将它丢出老远。

    有金丝猴在前,他对这种毛绒绒的东西有了阴影。

    徐千屿双眼睁圆,她哪里见过沈溯微这般对她,有些恼了,倾身一把将他搂住,沈溯微身上佩环叮咚,没能推开她,整个僵住。

    这个女孩搂着他的脖子,透露出一种霸道占有的姿态,就像朔月公主搂着她的金丝猴。但他从未和人挨得这么近,她身上清甜的香气和暖意源源不断地朝他身体内涌。沈溯微触碰到坚硬、冰凉之物。她手上拿剑,他一瞬间便想起母亲说过会来搭救他的人:“你是修士?”

    “是呀。”

    “你会带我入仙宗?”

    “带你入仙宗的应该不是我吧。”徐千屿眨了下眼睛。

    沈溯微终于将她推开,触碰到与自己全然不同的柔软的身体,他猛地收回手,难以启齿道:“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女孩子。”

    沈溯微惊在原地。

    徐千屿抬起下巴,注视着眼前黑衣的公主:“你日后还要迎娶我,与我做道侣,所以你当然不能是女的。”

    她冒犯的语气如此理所当然,令沈溯微的耳梢染上一层绯色。

    “既然不是带我走的,那便快离开罢。”他冷静下来,颤抖着手摸到酒杯抿了一口,“留在此处会连累你。”

    此处偶有修士路过,皆为完成仙宗任务而来,但没有一桩任务是他。她这个年纪,就算在仙宗内也只能是小弟子。

    “我是想带你走,可你若不醒,我如何带得走你啊?”徐千屿的语气有些无奈。

    他听不明白,冷漠道:“你冒犯了,退下。”

    徐千屿亦听到外面传来宫人的动静,她知道他是怕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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