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半晌,亦明白她想干什么了。

    她先带着傀儡练会“朔风”,又一样一样地试出克“朔风”招式之法,连成一套,试图打败这傀儡。

    犹如下棋之人,自己与自己对弈一局。

    只是她第一次学习剑术,照猫画虎练好剑谱上的已是不易,怎么敢试图自创剑法?

    那是很有经验的剑君才做的事。

    高逢兴看向他手里准备好的另一本剑谱“春木”。

    “春木”原是第二节 课的内容,正是教弟子打败第一节课的“朔风”,从而从单一的剑术,引向克敌对战。

    眼下整本剑谱还没教,竟然叫徐千屿磕磕绊绊,自己拼凑而出。

    高逢兴又取了好几本新的剑谱。

    举一反三,悟得太快,不够用了。

    天黑了。

    高逢兴亦没想到,这人练起来没完没了,还是个武痴:“行了,差不多了,回吧。”

    徐千屿亦筋疲力尽,便停下,准备打道回府。

    只是她将剑背好,又走过去,将傀儡抱起来。

    高逢兴叫住她,眼睛瞪圆,“你干嘛?”

    徐千屿抱着傀儡,露出一张汗湿的俏白的脸,眼睛眨巴眨巴:“我不能把它借回去练吗?”

    “借回去?”高逢兴听乐了,“你当这是你家,给我放下。”

    徐千屿看了一眼傀儡,不舍得撒手:“我明天晌午给你送回来不行吗,我会对它很好的。”

    她有护剑的桐油,可以免费给傀儡也涂一遍。

    “不然,租用呢?我可以付灵石。”

    “不行。”高逢兴道,“这是我们蓬莱的傀儡,哪有叫你带回的道理!你若想练,明天早点起来,在此处加练。”

    徐千屿想了想,坦然:“我起不来。”

    高逢兴语塞,竟有人将懒惰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他止住徐千屿的胡言乱语:“站住别走,我去给你问问。”

    说罢身影消失。

    这个时辰,沈溯微一贯在房内处理宗门内务,听高逢兴说完内容,笔也未停。

    这剑术课起初是他指教,后他替掌门打理事务,抽不开身,此课便交由外门弟子中剑术优胜者,也就是高逢兴负责。

    但这陪练傀儡是沈溯微当初提议添置,须得过问他意见。

    沈溯微默了片刻。只觉得这“借用”“租用”说辞,不拘常礼,又很理直气壮,似曾相识,便抬头看他片刻:“是谁?”

    高逢兴亦头痛:“一外门弟子,唉,叫徐……徐……”一时想不起她的名字。

    “徐千屿。”沈溯微替他补全。

    下一刻,他垂下眼添完笔下字,不知想到何事,似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高逢兴心中讶异,因他从未见过沈溯微发笑。

    他日常无有表情,此时若有若无地一勾唇角,竟有一抹陌生的艳色自面上一漾而过,如璞玉生辉。

    也只是那片刻,他抬起头时,神色复又冷清而极静。高逢兴便怀疑那是他的幻觉。

    沈溯微以一双黑眸看他:“不借。”

    规矩不可破。

    何况修炼,细水长流,贵在坚持。若晚上加练,贪多求快,便容易打破作息,到时损耗身体,得不偿失。

    “不借。”高逢兴抱臂而归,原样复述一遍。

    徐千屿气得无法,只得将抱在怀里的傀儡墩回原地。内心将这傀儡主人的刻板一通抱怨,但无可奈何。

    她清早真的起不来,自家里时便如此作息。何况她晚上还要同时上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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