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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水车只要使用法术,可以不用添水,一直转动。如此一来,仿佛身置庭院中,时刻能感受到夏天的风。

    徐千屿:“下次我再帮你换别的花。”

    谢妄真忽而道:“明日。”

    “明日?”

    “明日……我,生辰。”少年睫毛颤抖。

    其实明天并不是谢妄真的生辰,不过是那七日印咒发作之日。

    那一日疼痛剧烈,他希望徐千屿在他身边,喂他一碗花露,同他说话,就如同现在这样,以便他熬过去。陆呦曾经给他庆祝生辰,使他知道生辰对于凡人来说,是个会被殊待的日子。小姐对在意的人,当真是出奇的好,好得令人上瘾。

    他还想讨要小姐的殊待。

    “生辰?”徐千屿露出狐疑神色。无真都没了意识,谁知道真的这样凑巧是明日过生,还是他在说些梦话。但她想了想,还是道:“那明日我还来。”

    喂完花露,她便离去。

    谢妄真在黑暗中,听着水流作响,凝眸感受着那缕细微的风。

    徐千屿没走两步,忽然树上坠下什么东西,落入她怀里。

    她伸手一接,接住一只圆溜溜的纸灯笼。刚看清那物,灯笼内火苗已经蹿到外面,她一撒手,顷刻灯笼烧成了飞灰,消散在空中,可谓是莫名其妙。

    “谁把灯笼扔树上。”徐千屿环顾四周,不见人影,拍拍袖子,暗骂一声。

    但经此一吓,那灯笼的暖意仿佛融进身体,她又感觉体内灵力爆棚,撑得难受,便赶紧迈脚回去了。

    对于徐千屿半夜直直挺坐而起,系统已经没有太惊讶的反应,单是在她出门时嘱咐:“小千,把鞋穿好,注意门槛。”

    徐千屿一把推开门。

    月色之下,白雾缭绕,有一白衣美人,静坐在高耸的竹丛下,宛如一抹幽魂。她循声抬眼,那目光清冷如霜,飘渺如雾,不可捉摸。

    徐千屿停在门口看了她一会儿,提着裙子快步下阶,直接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腿上,似乎这还不够满足,还想搂住他的脖子。

    “……”沈溯微一把架住她的肩膀,使她没能完成这个动作,浑身僵硬。

    虽说一回生,二回熟,有了心理准备,但每次进入角色,忽要打破距离,还是有个适应的过程。

    然而遭到拒绝,徐千屿仰头看着他,那比旁人更大一轮的瞳子乌黑,盛满了疑惑和委屈。沈溯微按住她肩膀的修长手指紧了紧,垂眸:“我有东西送你。”

    说着,右手将一叠衣物递来。

    徐千屿的注意力被转移,高兴地接过:“你给我带了礼物。”

    既然要做戏,沈溯微习惯于做得周全、周到,没有纰漏。即便是做梦,他也不想给徐千屿留下什么违和的,不好的回忆。

    徐千屿:“新衣裳。”

    “嗯。”

    徐千屿已经将它们抖展开,那料子轻柔,一件如云练霓裳,一件似仙鹤羽衣,她的眼神即刻亮了。再悄悄瞥一眼娘,衣裳好像和娘身上的差不多,穿起来应当也差不多的美,便不禁露出了笑容。

    但当她再低头一瞧自己身上亵衣,笑容登时凝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穿着这样的破烂就敢出来见娘,立刻宽衣解带,准备当场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