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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说,见这把剑使你心不定么。’徐冰来道,‘我倒要看看其中有何古怪。’

    沈溯微道:‘弟子无碍。’

    ‘如何无碍?它若与你相冲,为师便撅断了它。剑能再寻,人到哪里找?’

    ‘不可。’沈溯微知道此剑对徐千屿的意义,立刻接过剑。他虽然见徐千屿用过几次,但亲手触碰还是头一回。甫一握住这把木剑,他便感到一阵锥心之痛。

    他的‘境’,在这痛楚中破碎塌陷。

    不,片刻后他意识到,他的‘境’完好无损。此时所见,皆为逼真的幻象。

    在这幻象中,他的境碎了,那必是经历鏖战,受了重伤。境内冰消雪融,他探手进去,从里面,取出一根……糖葫芦。

    糖葫芦的糖衣融化,无可挽回地向下流淌,流到了他苍白的手背上。他将这根融化了一半的糖葫芦,递到另一人手上。

    因是幻像,那人的脸是未知的虚妄。

    她接过了。但片刻后,糖葫芦滚落在地。

    一口都没有吃。

    “你疯了。”他听到自己平静地说。

    对面没有回答她。她的手摸上来,生涩而冰冷,令人毛骨悚然。外面电闪雷鸣,空气中涌动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闷。他竟没未还手,任人触碰。

    他知道那句话,是对自己的评价。

    那时约莫已入道,他没有情绪的感知,只能从动作中判断出对与错,是或否。

    他看到茶里有药,端起来直接喝下;他只杀人,从不辱人,但那人扑倒在面前时,他轻轻地给了她面上一掌,还要面无表情拎着她的领子,看她的反应。

    事事反常,事事都选了错误的项。

    根据沈溯微对自己的了解,那一定是他迫切地想探寻一个答案,以至于其他一切,都被暂时推到一边。

    什么答案呢?他想看看,她还能做到哪一步。

    她翻窗走了,留下一地如霜的月光。

    暴雨降下,凉意冲刷进阁子。

    他嗅到了一缕空濛香,笑了笑。片刻,无情道破,坠入境中。

    ‘溯微。’徐冰来见他不言语,唤他一声。

    沈溯微看着手中剑,做出判断:此剑曾沾过他的血,也就是常说的与他相冲。倒也未必会伤害他,只是会持续地刺激他,叫他产生一些心魔幻象。

    幻象与破道相关,不是好兆头。

    但他不动声色,先问:‘师尊看此剑如何?’

    ‘旁人倒罢了。’徐冰来目光如炬,‘徐千屿,性太刚烈,命带血气。若用金铁之剑,越是锋利,越是与她两败俱伤,只有用木剑能将她包容。’

    沈溯微看向前方。徐千屿跪在帘外,约莫等得有些忐忑,轻轻探头,那双耳朵便一晃,落下一道生动的影。

    沈溯微将剑递回:‘弟子亦觉甚好。’

    除了与他相冲之外,此剑凌厉而有圆融抱朴之意,确是一把好剑,刻此剑之人,境界远在他之上。

    他长睫之下,目色淡静。玄玄鬼鬼,他从来无惧,更不怕小姑娘的一把剑。

    徐冰来觉得一切称心如意,甚是顺利,心情大好:“徐千屿,你当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徐千屿疑惑:“哪句?”

    徐冰来竟拿腔拿调地模仿了半句:“就‘我要进内门……’”

    徐千屿心道,她哪有用那种腔调说话!赶紧打断他,跪直道,“我要进内门,我要沈溯微给我当师兄!”

    少女的声音带着股蛮霸的娇气,偏又有如珠玉撞地,利落决绝。

    ‘听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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