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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千屿一连见到好几个不亮的灯笼,想同师兄说一说,一回头便将言语咽回腹中。

    她身旁的白衣男人似未觉察她的视线,目视前方,静静地走着,走得很快,她这一路上是小跑着跟。月色下,郭恒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泛着光泽的惨白,好似被映照的雪地,眼睛则黑而无光,看上去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徐千屿怕鬼,在这种环境下不由得过分敏感,转回头去,咽了咽口水,小声传音:‘师兄。’

    沈溯微若在身旁,不论她是否说废话,总会回应她一下。

    她等了一会儿,静静的,没有回音。

    徐千屿背后陡生冷汗,与“郭恒”拉开些距离,鼓起勇气再看他一眼。

    这次他似有觉察,缓缓低下头,一双空洞的眼看着她,瞳子如笔在纸上戳出的两颗黑窟窿:“明棠,你想说什么……”

    徐千屿能说什么,一张除秽符用力拍上他的面门。

    秽物太凶,那符纸蹿燃得不及,竟“啪”的一声炸了。郭恒的脑袋也跟着开了花,剩下的身体如蜡壳融化,烧得极快,却飞速超徐千屿扑来。

    那万鸦壶需掀壶盖,徐千屿来不及动作,一面倒退,一面丢出一片诛魔神符。

    神符在空中化归蝉翼,轻盈飞去,自己拍上秽物的脸。只听一声尖锐的嘶鸣。

    诛魔神符金光绽开,光芒炙热,刺得徐千屿半眯眼睛,在这照亮尘世污垢的金光中,看见了那东西真身:一个驼背瘦高男人的虚影,嘶鸣着,试图揭去他面上那一小片蝉翼。

    他胸腔中间有一只赤红乌鸦,被金光刺得伤痕累累,扑着翅膀,淌血挣扎。

    虚影是鬼,却有妖丹,又含魔气,故而会被诛魔神符所伤。

    徐千屿摁下袖中箭,连发六针,故意微转手腕画了个麻花儿,将那乌鸦打成齑粉。

    神符寂灭,化成灰烬,她的袖中箭也跟着消散了。

    徐千屿冷眼看着掉在地上的一片纸人。

    这纸人同她先前看到的蛊婆不同,是个驼背男人的小像。

    纸人上丝线闪光,徐千屿有了经验,不敢将它砍断,单是捻了一下,顺着它看过去,想找到它的源头。

    那蛛网一般的线交互缠绕,不知在那树干房檐间绕了多少下,最后一缕消失在天上。

    耳畔有人嘿然一笑,将徐千屿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是那纸人在说话:“你就是那个阴身的修士?蛊婆真蠢,占了壳子竟也能被杀。”

    “你是谁?什么是阴身?”

    躺平在地上的纸人无风自动,自己左飘几步。

    徐千屿忙向前一步,拿灵剑抵住它。

    剑下纸人颤抖起来,喋喋怪笑,四面场景倏忽扭曲化烟,徐千屿脚下一空,好像掉进了什么地方,便知中计:方才它是故意引着自己走到阵心。

    尘土散去,徐千屿拍拍裙子站起来,这地方四面漆黑,摸起来身旁石壁冷硬,如一处地宫。徐千屿掀开壶盖,放出几只火鸦。有跳舞的火鸦照明,外加系统陪伴,徐千屿倒也不是很怕。

    手腕上蓬莱仙印还在,她先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大不了就求援。

    她摸着石壁向前走,忽闻得婴孩啼哭由远及近。

    声音凄厉,回荡在石壁中,听得久了,竟有些分不清是婴啼还是猫叫。

    徐千屿果断地调个头,换个方向走。

    蛊虫和蛊母,乌鸦和驼背男人,这些东西好似都是妖魔与鬼拼凑成的。

    她可不想看到和猫融为一体的婴孩鬼魂。

    前后石道相似,走了一会儿,又听闻前方鬼婴哭声由远及近,愈来愈大声,吵得人心烦意乱,令胸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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