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势用脸蹭了蹭公主的指间,泛着一点尖利,冰凉。

    “公主,你手好凉,我给你暖暖吧。”他眼神殷切,双眸水润润湿漉漉,吐着热息,在这潮湿泛寒的水雾里,犹如一块猩红的炭。

    青翎公主垂下眼,却未收回手。晏淮抬手就捧住了,宝贝似的捧在手心,呵着热气。

    门窗遮掩,兽炉里冷冽的熏香竟也浓了,拢在屋里散不去,热意攀升。

    晏淮几次呵气时,双唇不经意擦过青翎公主指尖,笑眯了眼,活似啃到骨头的大狗儿。

    青翎公主恍若不查,她明知故问,“往日你出行都记得带上你的外甥女,今儿怎的落下了。”

    “坏丫头回来了,她生的女儿当然她自己照顾了。”晏淮咕哝,“当初她回乡侍疾,哪里晓得她把婆家人悉数接来了…”

    青翎公主听着晏淮碎碎念,思绪飞散。

    若论知之甚详,青翎公主早将晏淮查的底翻天,包括晏淮在媒人间的大放厥词。

    与其他官娘子对晏小妹的怜悯不同,青翎公主倒不觉晏小妹受婆母所迫,也不觉晏小妹蠢。

    刘氏此次病重,虽是庸医误人,虚惊一场。但若将刘氏留于乡野,哪日刘氏当真病逝,且不提一家人如何伤心,原本前途似锦的宁荣丁忧三年,再回来就不知是什么光景了。

    且宁荣将岳家带在身边,置母亲与大兄不顾,平日不显,一旦刘氏病逝,足够御史台狠狠掺他一本。

    再者宁荣科考,刘氏和大兄大嫂都出了大力气。晏小妹虽有私心,但心地不坏,应是记得婆家的辛苦。

    宁家大房识理,一家子人互帮互助,将来儿女怎么着也比在乡里强。若宁家大房被京里繁华移了性子,惊扰家宅,将来再处置,也能堵悠悠众口。

    有面馆托底,晏小妹此举,进得,也退得。而晏翁面馆的收益,宁荣都未必有她清楚。

    想到这面馆的来处,青翎扫了晏淮一眼。她有时也分不清晏淮是真傻还是假傻。

    “…不过大房来了,家里活计少了许多。”晏淮哼唧道:“大房不在屋子躺着,非要找活干,真笨。”

    青翎公主反问他:“若是你,会如何?”

    “当然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啦~”他话锋一转,“但公主是例外,伺候公主是最最最好的事。”

    他低头对青翎公主的手背呵气,嘴唇装作不经意擦过指骨,濡湿又滚热,连发丝都透着得逞的窃喜。

    青翎公主指尖蜷缩,那股烫飘也似的蹿至心口,她随意支了个话题,“大房勤劳,做不得闲人,往后是去面馆忙活?”

    晏淮抬起头,嘟囔:“那是我的面馆,我还没点头呢。”

    “那是你妹妹借你的钱开的面馆,她还你钱,面馆就是她的了。”青翎公主纠正他。

    “我不管,坏丫头的就是我的,小荣儿的也是我的,都是我的。”

    真霸道,又恶劣。青翎公主心道,却又不觉讨厌。

    晏淮讨好笑,“我的就是公主的。”

    青翎公主一指头戳在他眉心,晏淮怪叫一声趴在榻上,哈哈乐起来。

    他话说多了,有些渴,端起红木小几上的茶盏就喝,还装模作样品评:“公主这里的茶真香,好茶。”

    青翎公主似笑非笑:“是吗,那是本宫昨夜饮剩的茶。”

    晏淮愣了愣,随后再次捧起茶盏。

    青翎公主沉默了一瞬,“知道是过夜茶还喝?”

    “我好这口。”晏淮低着头,他沿着盏边小口小口啜饮,又做贼似的飞瞄青翎公主一眼。

    真变态。

    青翎公主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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