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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览不明所以,往前凑了凑。

    眸光掠过,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错,就那几页纸,我可是检查了好几遍的。”

    “我做事……一向是滴水不漏。”

    自夸的话还没有说完,楚鹤川忽然道:“若我没记错,副使苏远在南乌城之战中受了重伤,回京途中便不治而死,那时正是夏日,仵作验尸时,尸体都已腐烂了。”

    “此处说他在九月初曾作证宋元柏通敌,时间对不上。”

    不止对不上,若依照事实,苏远在九月时已经死后入葬了,何来作证一说?

    “难不成,这卷宗是……伪造的?”陆览困惑,顺带也感到惊奇。

    可那大理寺上下森严,宋氏一案又是百年不遇的大案,谁敢伪造?

    “这事儿太蹊跷了。”

    “我直冒冷汗。”

    陆览往后撤撤身子,抿了一口热茶压惊。

    “我原以为这案子经你表兄之手,或许他会多少知晓些内情,如今看来,他也不过是局外人罢了。”

    这话陆览没听明白,“为什么?”

    楚鹤川白了他一眼,“若他明知是伪造,怎么会给你看卷宗的机会?”

    想来,康王在大理寺的内线,另有其人。

    “虽是伪造,也没办法。”

    “现如今宋氏马上就要被问斩,就算这时候指出卷宗问题,也救不了他。”陆览这点倒是看得很清。

    且不说这苏远身为小将无人在意,他当年的死也颇为蹊跷,想要查,就得找到他的“尸首”,可如今已过去一年,恐怕早已变成了一堆白骨。

    “你想怎么做?”

    陆览诚信发问。

    楚鹤川抬眸,目光审视,看得陆览心里直发毛。

    “你让我办的我可都办了啊,大丈夫说到做到,游船你可不准收回去,那是我的。”他抱臂防御,一副护食的样子。

    楚鹤川轻描淡写移开冷眼,略带嘲讽的哼了一声。

    陆览啊,他也就这点追求。

    离了陶然楼,楚鹤川立刻召来了邓英,让他着手去查苏远病死一事。

    果不其然,没出两日,邓英便传回了消息,说怀疑苏远假死。

    原来,在苏远“死”后,苏家人便连夜搬出了京城,改名换姓去往了东州,如今隐卫去查,在这家人中发现了一个苏远描述相近的男子。

    此事太过蹊跷,但以楚鹤川明面上的身份,实在不好插手,便将这消息悄悄递到了世子府。

    军侧名录,案卷作伪,将士假死,种种变数让魏明韬深感鼓舞,为保宋氏不被冤死,他在一月一次的京吏早朝上站了出来。

    文武百官,上至一品太傅,下至七品京官,皆在这一日上朝陈情,本意是皇帝体察民情所设,却成了魏明韬的工具。

    朝堂上,他将所发现的疑点尽数提出,众人哗然。

    原本就被宋氏叛国一事气得头昏脑胀的皇帝也大发雷霆,想要降罪。

    百官低声不语,一个个皆装作不识。

    千钧一发之际,梁将军被人推了进来。

    轮椅上,梁登达气虚不足,脸色苍白,官员见状皆交头接耳,低声嘀咕。

    “梁将军先前就是因为为宋家说情,被皇上降罪,所以才怒火攻心病重卧床,今日怎得……”

    “梁登达与宋元柏是生死之交,自然信得过他,只是这叛国一事已经是板上钉钉,就算他出面,也难扭转乾坤。”

    “说来也是蹊跷,宋氏案子疑点重重,为何半年不过就要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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