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明韬派来的人在酒楼门口将她接走,马车缓缓驶出了城门。

    途径乡下,魏明韬的马车停在路边,两人汇合。

    “我怎瞧得你消瘦了许多?”

    魏明韬一眼便看出了她脸色憔悴,不免有几分担忧。

    宋妙元倒是不甚在意,比起先前她身子已然好了大半,“大抵是秋日天凉,胃口小了些。”

    她囫囵搪塞过去,换乘了他的马车。

    “师兄这次,可是要带我去见福叔?”

    昨日信中提及,她自然欣喜万分,但冷静了一夜,她多了几分不解。

    自宋家人入狱后,为了寻找相关之人,京城及周边地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福叔在宋家做仆役多年,到底是何等的幸运,才没被发现?

    她不解,但也庆幸。

    或许,福叔就是他们为宋家平反的切入点。

    “当年宋府被囚时,正好赶上福叔父亲去世,他赶回麒城老家处理后事,不知不觉间竟躲过了这一劫。”

    “因为守孝不能离开,麒城距离京城又远,所以并没被查案的风波波及到。”

    “如今丧期尚未过去,他匆匆来京寻我,便是为了偷摸的将师父的事告知于我。”

    宋妙元眼皮跳动了一下。

    福叔并不是普通下人,而是宋元柏的剑童,自小陪他习武练剑,正因如此,福叔虽然体格不如宋元柏,但身上的功力却能与他不相上下。

    甚至,宋妙元有些简单的手脚功夫都是他来教的。

    “福叔怎么突然回了京?”

    “难道是有了问斩的新消息?”宋妙元一时紧张,抓住了魏明韬的袖口。

    对方摇了摇头。

    “山高路远,行进缓慢,他自上次知晓了宋家人要被问斩的消息便往回赶,如今才将将到了几日。”

    说到此处,宋妙元眼底有些落寞。

    宋家一案,蹊跷无比,可即便是皇上答应了重查此案,到如今这案子也没有半点的进度,想要洗刷冤屈,能靠得只有自己。

    马车足足走了一个时辰,快到晌午才进了水洼村,沿着泥泞的小路寻进去,终于找到了一个栅栏般的木门。

    裂纹细缝敲进去,一个穿着靛蓝色旧衣袍的中年男人正在锻剑,砸得院子里“哐哐”直响。

    那背影,好像佝偻蹒跚了许多。

    “福叔?”她下意识的开口。

    声音不大不小,却精准的传进了那人的耳朵。

    石锤一坠,回头看向了门缝。

    王继福浑浊的眼睛微微眯起,只一眼便认出了她,“小……小姐?”

    这声小姐,许久未听到了。

    宋妙元咬住下唇,强抑着眼泪推开了木门,“福叔,你果真还活着。”

    细细打量,还不到一年,他竟苍老了许多。

    王继福袖口擦泪,看到她身后站着的魏明韬,不觉眸色又深了几分。

    “小姐幸得魏世子照料,不曾受难。”

    “一月前我得知宋府问斩的消息,便赶来京中,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老爷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