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一贯如此的小心眼儿?”

    她一股脑儿脱了靴子爬上床,直接枕在了他手臂上。

    “嘶……疼。”

    “果然是瞧上外面的野男人,连你夫君的伤都不顾了。”

    宋妙元猛的起身,连连道歉,“我……我一时忘了你手臂有伤了。”

    “大夫给你看了没有?”

    她轻轻掀开他的衣袖,不等她掀起,楚鹤川翻身将她压了住。

    “我看你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我受伤的可不是这个手臂。”

    她惊讶瞪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忘了。

    不等她解释,他急不可耐的吻便落了下来,将她满腔的话吞咽下去。

    这一夜过得尤其美好。

    月落窗前,将两人的身影轮廓勾勒出完美线条,合着窗外的风轻摇。

    屋舍外,雨后蛙声叫,平白添了些清凉之意。

    眼见秋叶落,马上冬雪要来了。

    宋妙元和楚鹤川起了个大早。

    夜里没睡好,白日自然困倦,宋妙元强撑着同他说了几句话,索性窝在他怀里睡了。

    从凤凰城再往南,一路快马加鞭,临到傍晚终于进入了滁州地界。

    滁州是中原有名的富庶之城,即便是边角的村落,也都有着独特的风土人情。

    一路向南,穿过山川和村野,便能发现那原野上的屋子皆是尖顶灰瓦,白墙清漆。

    倒有几分江南韵味。

    宋妙元掀开帘子往外瞧,一路上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笑也没停过。

    她自小就向往这种地方,当然,她也很想去边疆看看漫天黄沙。

    她被禁锢在一方天地,可她的心却从未甘愿只在一处。

    “还有多久到?”

    宋妙元有些迫不及待,回眸却发现楚鹤川脸色有些难看。

    所谓,近乡情更怯。

    楚鹤川小时候曾在滁州住过一段时间,对这里的感情尤为深刻,如今他祖父葬身于此,再也见不上最后一面。

    任谁都会觉得可惜。

    她回过神,倚靠在他肩头。

    “在想什么呢?”

    她淡淡开口,声音甜甜的,沁入心脾,将他飘远的愁思拉了回来。

    “在想等进了城,我该如何面对那些人。”

    这话说的很认真,宋妙元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楚鹤川会如此直言。

    毫不避讳的,将自己的心事和盘托出。

    他在回避,他也会忐忑,家产,亲戚,旧物,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感觉棘手,生怕自己有一点闪失。

    这是母亲的家,也是她永生的念想,他怕自己行差踏错,会让母亲遗憾。

    宋妙元握住了他的手。

    “侯爷行事果决,一向不会被事情所扰,你多虑了。”

    在她心里,他就没有做不好的事。

    从前是,现在更是。

    “你可不准害怕。”楚鹤川轻抚着她的发,眼底染了几分柔情。

    她佯装轻蔑的摇头,“怎么会,我胆子大着呢。”

    “放心,有我保护你。”

    “我陪你一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