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似是没有生气,悄悄又抬起头露出一只眼睛小心翼翼地看他,似是一只躲在角落里的猫儿一样。

    她小声说:“谢皇上,不疼了。”

    今天的经历实在太荒诞,太奇幻。

    她到现在都不肯相信他真的是延德帝,这样的好事怎么就落到她头上了?

    现在想想一切都能想通了。

    难怪他能轻轻松松的带她出宫,难怪他可以不受禁军纪律约束随意在宫中行走,难怪他会对她说,他们都听她的。

    她真是太蠢了,怎么从前就钻了牛角尖,没往这方面想呢?

    沈栀意忽而又想到她先前还放过皇上的鸽子……

    她顿时感觉自己的脖子有点凉凉的。

    早知道他是延德帝,她爬也爬过去见他。

    延德帝静静瞧着她,她因为屁股受伤只能趴在床上,因而只露出了一半的侧脸,可只是这一半的侧脸,也能看出她脸上神色变化的很精彩。

    一室静默,沈栀意忽而小声问:“皇上,嫔妾留在这儿是否不合规矩,嫔妾现在已经无事,可以回兰漪宫了。”

    “无事?”延德帝低眸向下看了一眼,沈栀意顿时有点脸红,宫人给她上药时,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场看着……

    如果是,那也太尴尬了。

    别人都是精心打扮,从头装扮到脚的见他,而她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刚刚的样子肯定不好看。

    血肉模糊,神色狰狞。

    “你试试看能不能下床走?”

    那自然是不能的。

    沈栀意方才试图从床上起来,结果刚动了一下就扯到了伤口,疼得她直流眼泪。

    她老老实实地摇摇头:“嫔妾不能。”

    “那还叫无事?”延德帝在她身旁坐下,黑沉沉的眸子静静凝望着她,薄唇轻启,道:“至于规矩,我就是宫中的规矩。”

    沈栀意咬了下唇,喏喏道:“嫔妾只是怕打扰到皇上。”

    延德帝移开视线,道:“还不至于。”

    沈栀意有点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什么叫不至于?

    是说她不会打扰到他,还是说她不足以打扰他?

    “你昏睡了一夜。”延德帝道:“吃点东西吧。”

    延德帝话落,就有宫人端上一份清淡的粥,旁边的小盘中则放着几颗切成两半的水煮蛋。

    沈栀意见延德帝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心头一跳,他……不会要亲自给她喂吧?

    她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就越发手足无措起来,紧张的手心都是汗。

    延德帝微微皱了皱眉,问:“怎么脸红了?是伤口疼得厉害吗?”

    沈栀意摇摇头,轻声说:“嫔妾没事。”

    延德帝却见她的脸似乎越来越红,额上还有冷汗渗出,想了想,还是探手伸在她的额头上,低声呢喃道:“很烫,是发热了。”

    他说着就收回了手,侧眸道:“请御医来。”

    沈栀意连忙抓住延德帝的袖角,急声道:“皇上,嫔妾真的没事,不用请大夫。”

    延德帝看了看她拉着自己袖角的手,声音清寒地说:“不要讳疾忌医。”

    沈栀意也只得松开了手,她无法对他解释,她只是想到他会喂她而紧张的……

    然而,下一秒延德帝就往后坐了坐,身后的宫人顺势跪在床头,从后接过盛粥的瓷碗,用小勺舀了口加了鱼肉的白粥递到沈栀意的嘴边。

    沈栀意:……

    果然是她想多了,他可是皇帝,怎么可能会屈尊降贵的给她喂东西?

    她这爱妄想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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