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这儿按照朕的画像把人找出来。”

    王瑾的神情一下变得微妙起来。

    延德帝自幼聪慧熟读百书,文采相貌城府皆无可指摘,唯一的缺点恐怕就是实不擅长丹青之道。

    他的画……怎么说呢,只能说能看出来是个人。

    但这种话他一个小小的太监自是不敢说的,天子的命令他也只有服从的份。

    “是。”

    隐在人群中沈栀意有些惊诧地抬头,但这时的延德帝已经离开了。

    她很确定上辈子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延德帝什么时候在后宫这般大张旗鼓的找过女子?他连后宫都没进几次。

    她不太明白为何这一次不一样了,难道是因为她的重生?可这一世她除了迟到还什么事都没来得及干呢。

    这一件微小事件的发生,让沈栀意有些不确定事情是否还会朝着上一世发展,可宫外的事她不甚清楚,唯一确定的是……

    她把目光移向人群中的另一位美人,在今年的春天,她会死,还会以轰动后宫的方式死去。

    算算日子,就是这几天了。

    如果这件事还会发生,那么也就能说明上辈子的事依旧还会发生。

    沈栀意正想着呢,为延德帝找人的太监已拿着画卷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抬眸气定神和的与来人对视,那人看了看她,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画卷,随即摇摇头,走向了下一人。

    沈栀意趁机看了眼他手中拿着的画像,只能说……是个人吧。

    用这幅画像,恐怕本人就站在他面前都认不出吧,也不知延德帝是怎么想的,难道宫中没有优秀的丹青师了?一幅人物像竟能画成那样……

    被检查过的宫妃皆可自行离去,沈栀意也不作停留跟着一起离去,眼下明贵妃是彻底想不起她了,满脑子都是那位能让延德帝亲自来寻的宫妃。

    回去的路上她又遇上了安贵人。

    她怨毒的目光,让她起了上一世,若非是安贵人锁了她,或许她最后也不会走散迷路,从而摔死在延德帝尸体旁。

    安贵人恨她,恨不能让她去死。

    若是留这么一位危险人物在她身边,迟早会出问题。

    两人同住一屋,走的也是一个方向。

    安贵人冷笑一声,道:“你倒是运气好。”

    “我运气再好也没有安贵人清闲,整日里盯着我,你不累吗?”沈栀意说着后退一步,又装作惊讶的样子捂嘴道:“安贵人不会对我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吧?”

    沈栀意话落啧了两声,一面上下打量她,一面摇头。

    安贵人没想到平日里缄默的沈栀意今日竟这般说话,因而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待她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恨不能撕了她,可沈栀意早就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紫宸殿内,李子健又一次给延德帝奏了削藩的折子。

    延德帝早已知道其中内容,却还是低垂着眼眸又认真看了一遍后来一切祸端的元首,他本该斥责他一场,摔了这奏折,贬了他的官,流放出京,可这一次他还是做了和上辈子相同的选择:“爱卿所奏与朕意不谋而合。”

    年轻的帝王从奏折里抬起头,唇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似是颇为愉悦,可黝黑的眸中却是一片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