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德帝掐在她下巴上的手并没有用力,一点也不疼,可她心里却怕得不行,生怕延德帝一怒之下让人把她拉下去杖毙。

    这么一想,沈栀意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滚烫的泪滑落在延德帝的手上,他顿时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烫了一下一样,手下不由加重了力气,他磨了磨牙,问:“哭什么?”

    沈栀意断断续续地说:“我害怕,皇上,我害怕。”

    看得出来她是真害怕了。

    连嫔妾都没用上。

    延德帝松开手,就见她下巴上多了一个鲜红的红印。

    他一面懊恼自己刚刚下手重了,一面心头又升起一股隐秘的快感,两种情绪夹杂在一起让他越发焦躁不安。

    沈栀意怕自己真被延德帝砍了,哭着抓住他的衣角说:“上次我脸上生了红疹,太医说是病,可我总不放心,上次端午宫宴,我的衣服又被人动了手脚,可我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我怕我自己也会如同楚美人一般不明不白的死在宫里,所以想来这儿看看有没有线索。”

    “皇上,我知道我错了,你怎么罚我都行,但能别杀我吗?”

    延德帝一时有些好奇自己在她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形象,他有那么爱杀人吗?

    “别哭了。”延德帝低声说:“我不杀你。”

    沈栀意脸上的泪顿时憋住了,怯生生地看着他。

    他看着她脸上挂着的眼泪,手不由自主地就抬起,为她拭去眼下的泪,就连语气都温柔了几分:“怕什么?有我在,谁也不敢动你。”

    眼前的男人威肃冷寒,是世间至高无上的存在,却对她这样的温柔。

    她犯下这样的罪,他……不怪她吗?

    延德帝很快放下手,脸上依旧是他惯常的淡漠,似乎刚刚的温柔是她的错觉一般。

    他低下眼帘看她,清寒的声音在这封闭的狱中如同清脆的玉击声:“你那样的讯问,可什么也问不出。”

    这话是何意?难道延德帝要帮她查吗?

    她还没反应过来,延德帝就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往牢外走。

    “你现在是嫔,是一宫主位,也是我面前的红人,许多事不需要你自己下场,自然会有下面的人替你去争,去夺。”

    延德帝说着侧眸看她:“而不是自己以身犯险。”

    “可……”沈栀意说:“可他们怎么会听我的?”

    “自然会。”延德帝抓着她的手,指腹在她的掌心无意识的滑过带来阵阵痒意:“只要你能让他们在你这得到别人那儿得不到的利益与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