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紧闭的卧房门此刻俨然敞开着。

    门槛上趴着一人,身形粗壮,身下一滩水迹。

    而柳心然此刻正歪在门口的躺椅上。

    “我滴个——”

    乖乖。

    见此情形,翠姐儿面露惊愕,正要惊呼出声,忙捂嘴停住了,也往院里追。

    这家里怕不是遭贼了吧?

    她就说不能留一个人在家里!

    可别回头了,她今日就要同张木匠好好说道说道!

    “阿娘,你没事吧?”

    苏叶几步上前,扶起歪在一旁的柳心然。

    柳心然腿使不上劲,先前被惊到了歪在一边,伸手扶住了躺椅这才没倒地,手中还握着一只瓷盖,现下也凉了,呈现奇怪的姿势,愣神到此刻,方才得以解脱。

    “没吓到吧?可有伤到哪了?”

    柳心然整个人都有些懵懵的,乖巧地举起撑久了些的右手。

    “磕到了?”

    苏叶接过瓷盖放到一边,仔细检查。

    柳心然摇了摇头:

    “麻了。”

    “……没事就好。”

    苏叶帮柳心然活动活动关节,冲赶过来的翠姐儿摇了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翠姐儿松了口气,目光一瞥,“这地上这个,咋回事啊?”

    “我不认识他。”

    柳心然回过神来,似是并未受到惊吓,反倒是懵懂和不解居多,淡淡地吐出四个字:

    “他很,奇怪?”

    柳心然回忆起方才的情形。

    她自顾的仍在桌前作画,听见院里的动静,还以为是苏叶她们回来了,虽然脚步声比以往重些,但她猜想没顺了县里生意顺畅,过于兴奋些了所致,更何况,以往这个院里也不会有外人来,就没往别处想。

    柳心然记着苏叶的嘱托,没有挪过去开门,在原位上等待。

    可谁曾想,推门而入的不是苏叶甚至不是采莲村中的任意面孔,而是一个面容凶悍的陌生男子,看着来者不善,按理来说,柳心然应当惊慌失措的。

    可接下来的情形太过诡异和离奇,以至于柳心然只惊了一瞬过后,便顾着观察了。

    那男子推开门后,来势汹汹,柳心然那时手上还端着一盏茶用布包了取暖,顿时愣在原地,本想着转头去够剪子,却不想下一瞬,那男子面露忽的面露烦躁的神情,双手抱头捂着耳朵左右扭动起来。

    柳心然整个人都呆住了。

    没扭几下,卧房门上便从天而降一根棒槌,重重的一声,砸在男子的后脑勺上,当即应声倒地,头朝地的那种。

    柳心然抬眼去瞧,原是用一根细绳栓着,做了机关,只要有人推门且进入到话,便会拉到下方的绳子,将人砸晕,便是现在,那根棒槌仍在卧房门上方晃晃悠悠地吊着。

    一连串的奇景让柳心然看得有些云里雾里的,有担心人死了惹上官司,便端着瓷杯挪上前去瞧。

    谁料趴在的上的人原本好端端的无声无息的,偏偏柳心然来到跟前时喉咙里“咕噜”一声,柳心然手一抖,瓷杯没拿稳,就着滚烫的白水倾泻而下,清脆一声后,正中脑勺,摔得粉碎。

    里头烫手,柳心然只来得及握住瓷盖,身形不稳倒在了一旁的躺椅上,保持扭曲不便的姿势直到苏叶她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