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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次,王懿瑄自问:作为家中的独女,我为何而生、为何而存在?为何行云流动?为何风雨不止?
有此疑问,并不是因为懿瑄贫困难捱或者缺少双亲的爱护。反倒是,由于家境殷实,又少兄弟姐妹扶持,所以集长辈们万千宠爱与期望于一身。这一条街的街坊邻居都知道,她家最是疼她。数不清的小姑娘暗暗羡慕嫉恨着她呢。
未来,似乎仍旧是可预见的富贵。活在这个世界,我在期待着什么事情?我想飞向云端,却没有羽翼。
又是一天清晨。王懿瑄向父母请了安。王父名王均,是钱庄的伙计。他手脚麻利,聪明机敏,又最是诚实厚道,在并州是出了名的。所以钱庄主人乐得多给他几个钱,免得他这个用熟了的人被同行挖走。
王均匆匆吃罢饭就去钱庄忙去了,剩下王懿瑄和母亲在家拉些家常。
王母慈爱地摩挲着懿瑄。懿瑄坐在母亲左边,侧身枕着母亲的膝,柔顺如狸奴。从母亲手掌传来的温暖像春风一样让人舒适。
王母仍在细声慢气地讲些关于懿瑄的女红的话。懿瑄却又神游八荒,思绪不知飘飞到哪去了。
一面胡想,一面却是因为微微压迫了眼球,我眼前好似出现了灿灿星光点缀的夜空。星光在天际引诱我。可是接触星星谈何容易?即使它近在咫尺。
懿瑄在想象中望向星河,那里有无数星球。或许有独特的生命在里面生活。或许它们无法感受到微风的气息……
生活。微风的气息。也不知我是否有力量朝它奔去……
心中萦绕之事,一时半会难以理清。一不留神,懿瑄竟将它问出了口:“生命如何诞生?”
母亲的手一顿:“你这孩子,又在胡说些什么?都是我平日太纵着你,越发问出好的来了。”说着不轻不重地拍打了懿瑄的后背一下。
懿瑄自知失言,只把脸埋在母亲膝头笑个不住。王母眼波流转,朝丫头们使了个眼色,身边丫鬟纷纷退下。王母重又轻抚着懿瑄的青丝。一拨女儿的头发,露出个通红的小耳朵。王母自己也唇角漾起浅然的笑意。
时间在熏香的室内缓缓流淌。王母突然庄严地回答:“如偶然间绽放出花朵一般。”
懿瑄大为惊奇:一是奇母亲没把这事撂开,二是奇母亲语调之庄严。她坐起身一看,房内只剩自己和母亲。她头一歪靠着母亲的肩头,又一次询问:“生命从何而来?”
母亲端庄款款:“偶然间的奇迹,便是生命。”
懿瑄默默不语,品咂母亲的两句话。自己将来会有怎样的故事呢?是绮丽的,还是婉转的?梦幻之色,五彩斑斓。
不论如何,我将耐心等待,并为自己准备……懿瑄心中模糊地涌现这个愿望。
这时,王母的贴身丫鬟来禀:“夫人,章家公子请小姐出去一同练习马球。”
懿瑄雀跃起来,但还是恭敬地等待母亲的许可。母亲优雅地点点头。懿瑄回闺房换了骑马的衣裳。一出门,就见章正元身着小袖袍、小口裤站得笔直,显得格外干练风流。
我的星星等着我。这个念头无端划过懿瑄的脑海。
王、章两家住隔壁,两边的大人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们,故关系极好。懿瑄和章正元年纪仿佛,自小便常在一起玩,十分和睦。
王宅,王母和两个心腹丫头商议着什么。
傍晚,章正元送懿瑄回家。看着懿瑄进了门,章正元方才作了个揖回自己家去。
懿瑄风尘仆仆,丫鬟赶忙为她沏上茶。饮毕茶,懿瑄进了后院,见父亲坐在一张崭新的雕花木椅上,旁边还坐着一个和自己父亲长得极为相像的男子。懿瑄虽不懂用料做工,但一看那椅子造型精致,便知做得讲究。懿瑄喊了声“爹,您今儿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