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摸索,一边询问。

    “在被他们抓来之前,我们根本就没有跟革.委会的任何人打过交道。我是下夜班的时候突然被绑了,这里有两个是上学放学路上被绑的高中生,有两个是别的城市来的知青,还有个是文工团的。”

    蔺冬妮咬着牙,一脸的恨意,“他们就是魔鬼!我们都还没有嫁过人,就被他们给毁了清白。我已经被拐了三年,在这三年里这里被抬走的都有七八个。我们问过,全是没有结过婚的女同志。”

    可她结过婚了呀,怎么也成了对方下手的目标?

    江阮阮有些诧异,但也没跟蔺冬妮说自己的情况。

    “那照你的说法,三年的时间,这里就一共抓进来了十五位女同志?”

    “这里最早的一个来了五年,说是之前的两年也死了四五个。”蔺冬妮看向了其中一张床上的女同志。

    那人躺在床上,眼睛死死盯着江阮阮,像是要喷火似的。

    江阮阮看了她眼,才点头,“她的精神挺顽强的,难怪能在这里坚持五年。”

    要是心里承受能力稍微软弱点的人,肯定早就患上抑郁症了。

    根本不可能坚持五年之久。

    “那五年的时间,加起来二十名年轻貌美的女同志失踪,市里就没有做什么大的抓捕行动吗?”江阮阮问。

    蔺冬妮却自嘲地笑了声,“二十个算什么?你要是去公安局问下,每年大队、市里失踪的女同志不说二十,也至少有十来个。小孩子被偷走的就更多了,每年加起来也至少有三四十个。那些人贩子抓到过两三次,但都是从别的地方流窜过来的。基本上就是弄张假的介绍信,呆个十天半月就换地方。

    就算是被抓到了,那些人卖的人多,全国各地作案,他们都不记得把谁卖到了哪。所以被拐了,基本上大家都认定是死了,更何况谁又能想到革.委会的人会趁乱摸鱼,把罪名都推到那些人贩子的头上。

    呜呜呜……我爸妈现在肯定都认为我已经死了,其实我确实也没什么活下去的必要了,可我就是不甘心,凭什么会有这么恶的人,他们凭什么那高高在上,耀武扬威,还是人人都要毕恭毕敬、害怕的干部!”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江阮阮有些心疼地看着她,等了好一会,才安抚道:“你别哭,我这不是来了嘛。”

    “你来了又能怎么样?我们其实逃不掉的,这里被守得严严实实,进来了除了死就没有解脱的机会。”蔺冬妮哭着哭着,又自嘲地笑了起来。

    “我就是为了救你们来的。”江阮阮定定地看着她。

    蔺冬妮瞳孔颤了颤,可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的光彻底暗了下去。

    “你不该来的!女人一旦被拐就没有活路了,就算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被救出去了别人也会觉得我们失了清白,是双不干净的破鞋。以后不仅自己要被指指点点一辈子,父母家人也抬不起头。而且嫁也嫁不出去,就算是想办法真嫁了人,丈夫能不膈应?久了还有得好?

    就算是生了孩子,孩子也会因为我们的经历,被身边的小朋友嘲讽、欺负。其实仔细想想,与其被救出去,一辈子面对这些,我觉得还不如死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