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到浑江采访?”

    简兮终于等来了肖总编的这句问话,她知道,这才是今天这场对话的核心。

    “在新闻记者的工作守则中,有不允许邀请外地记者联合采访的规定?”

    肖总编重新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嘴里呼呼地喘着粗气。在整个《北方都市报》,他是说一不二的总编,除了他的上级省委宣传部和那个不太管事的报社社长,还没有哪个记者敢和他这样对话。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一个完完全全的属下,今天竟然以这样的口气和他说话,足以让他威风扫地,颜面无存。

    “既然你不肯认错,那就给我出去!”肖总编的声音近乎咆哮。

    不出简兮的预料,下班前的十分钟,报社的告示板上贴出了这样一份处分通告:

    特稿部记者王简兮,在未经报社允许的情况下,擅自邀请国内媒体记者到浑江采访,给当地政府的的形象造成了严重影响,经报社编委会研究决定,给与王简兮同志记过处分,停止新闻采访工作,调岗至广告部。

    而此时的西城区政府领导,更是焦头烂额,虽然第一时间向省委宣传部告了黑状,但酿造厂经营权转让迟迟没有签约却是无法掩盖的事实。市政府办公室也特意来了电话,说是市委书记在微信里也看到了外地媒体的报道,让西城区政府尽快研究出解决办法,决不允许这件事情继续发酵。

    报社的广告部不在采编大楼里,而是在浑江的另一条街道上,简兮收拾好自己的私人物品,简单地和特稿部的同事告别,就在她刚刚走出电梯的时候,楚行风站在了她的面前。

    所有藏在内心的委屈一瞬间爆发了,她几乎无法控制地伏在楚行风的肩头,失声痛哭起来。从踏进这栋报社大楼的那天起,她便时刻提醒自己,不惧凶险,不畏强权,做一个敢说真话的新闻记者,做一个以笔为刀的无冕之王,而今天,却以这样的方式告别了曾经如此热爱的职业,她实在心有不甘。

    楚行风接过简兮手中存放私人物品的纸箱,告诉她步云还在茶楼里等着,秦昊在外边采访,正往回赶,今天晚上大家都会陪着你,绝不会让你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