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监狱,他的一位手下星夜赶来报信,夫人急得没有办法,只好变卖了所有田产房屋,将那些大洋交给了那位手下,让他回到南京捞人。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破鼓众人捶。这这王府掌柜的一死,大哥又进了监狱,下人们便开始作鸟兽散,先是一些壮丁带着洋枪洋炮溜之大吉,后是长工们借故说无田可种,也纷纷离去,县城里的布庄和家里的染坊没了人打理,也只好关门了。两个月后,大虹螺山的胡子听说王府彻底没了威胁,索性趁着夜色下了山。

    可怜这偌大的王府,除了那些搬不走的房子之外,家中的金银财宝、古董玉器,布匹棉花,一夜之间被这群胡子洗劫一空。

    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的王府,转眼之间一片沉寂萧条,只剩下体弱多病的夫人和一位十五岁的孩子,在暗夜中无助地哭泣。

    从背井离乡一路逃难,到黑水河边与仙结缘,从上无片瓦遮身,到家有良田千顷,从祖先白手起家,到晚辈命丧黄泉,如今斯人已去,传奇落幕。王府三百年的故事,悲情散场。

    简兮的父亲哽咽着,再也讲不下去了。

    替父亲擦过眼泪之后,简兮好奇地问道:“那个十五岁的孩子是谁?”

    “我的父亲,你的爷爷。”

    简兮一下子来了精神:“这么说,到了我爷爷这一辈,王府已经没落了?”

    楚行风给简兮的父亲倒了杯热茶,王家祖先的故事有些遥远,但爷爷的故事感觉离得很近,他想继续听下去。

    好在王府家大业大的时候,做了不少的好事,周围的乡亲可怜这对孤儿寡母,时常送些米面给她们。转眼之间,当年那个孩子,到了娶亲的年龄。

    尽管家里一贫如洗,但王府的威名还在,不久之后,有人前来保媒,女方不是别人,正是杨三坊那个苦命的外孙女。

    “就是奶奶?”楚行风问道。

    简兮的父亲点了点头:“奶奶那年刚刚十六岁,无依无靠,四处漂泊,周围的乡亲看着实在可怜,便想起了我们王家。”

    当年都曾万贯家财,如今都已风光不在,王府和杨府两个苦命的根,就这样走到了一起,没有花轿、没有彩礼,没有喜宴,甚至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夜已经深了,简兮的父亲渐渐没有精神,简兮碰了一下楚行风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再听下去了。

    楚行风象征性地抬了一下屁股,紧接着又坐了下来,轻声地问道:“叔叔,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一个问题。”

    简兮的父亲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发问。

    “王府不是有两位道法高深的仙家吗,大虹螺山的胡子那么猖狂,仙家为什么不出手相救呢?”

    也许是简兮的父亲真的不知如何回答,也许是楚行风正好问到了王家的痛处。简兮的父亲冲着简兮一挥手:“太晚了,休息去吧!”

    简兮乖乖地去了奶奶的房间,楚行风刚想躺下,简兮的父亲突然问了一句:“简兮的答案找到了吗?”

    楚行风迟疑了一下,随即肯定地答道:“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