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回到工棚的时候,王二妮早已经开会回来了。只见工棚里的这些姑娘们,有的在笑,也有的在哭。这个场景,有一个形容词用在这个时候,应该是最为恰当,就是那句“哭笑不得”。其实笑的人,心里也不一定比哭的人好受,泪水也许是她们最好的发泄了。

    在工地上,在接近一年的时间里。她们经历了流血和死亡,亲身体会到了饥饿的痛苦。吃上几根咸菜,喝上几茶缸子白开水,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要去干最劳累的活。这是在拿着自己的身体,挑战自己的生命极限。现在小麦还没有收割,夏粮还没有成熟。在这个青黄不接的春天里,在这个繁忙的工地上。她们每坚持一天,都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现在女石匠连突然解散了,她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她们能不悲喜交集吗?

    这个时候,于金水进来了。他看见这群姑娘们的情景,也是很理解她们的。他说:“咱们的独轮车,以后在工地上也用不了多少了,需要推回去一些。你们拾掇好行李以后,都放在车子上一起推回去吧。”

    于月秋看见于金水出去了,她擦了擦眼泪。说:“好了姐妹们,咱们也不要哭,也不要笑了。都抓紧收拾行李,赶回家里不耽误吃晚饭。”

    姑娘们听了于月秋的话,这才都开始忙着收拾起行李来。过了一会,于月秋看看都把行李收拾的也差不多了,看样子,有两辆独轮车就能把这些行李都能推走。她对王二妮说:“你和我去推两辆独轮车来吧,咱们的行李,两辆车子就能装下了。”

    王二妮听了于月秋的话,她们出来准备去土料场推两辆独轮车回来。可是,当她们出来工棚一看,原来那些独轮车,早已经被那些男社员们从土场里推回来了。她们两个人相视一笑,也没有说话,过去推了两辆独轮车放到工棚门口里。王二妮喊道:“独轮车已经放在门外了,大家开始装车吧。”

    姑娘们听到王二妮的喊声,都把自己不多的行李从工棚里拿出来,一起帮忙把这两辆车子装好。然后,都坐在工棚外面等着那些男社员装行李,好和他们一块回家。

    于金水在工棚里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对留下的那十个社员们说:“你们也不要有什么怨言。以后工地上的活,都是很轻松的活了。我们回去以后,马上就该割麦子了,哪个活累哪个活轻,我不说你们心里也都很清楚。现在有记工员李伟在这里具体负责,你们有什么事,都要向他请示和回报。干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别干偷鸡摸狗的事情。”

    于家寨的这几十口子男女社员,推着行李,说说笑笑地离开了白龙潭水库工地。从他们现在的这些表情上来看,他们现在的笑声,都是从他们内心里发出来的真实的情感。

    于月秋回到家里的时候,于亮还没有放学。于庆现在已经在公社驻地,青山中学上初中了。他也是在学校里住校,一个星期才回家一趟。回家拿上一个星期吃的煎饼,期间就不再回来了。于庆从很小的时候就很知道好歹。他知道家里困难,不论是吃的玩的还是穿的,只要是父母不给他买,他从来都没有要过。记得他在上小学的时候,他看见小伙伴们大多都背着一个书包,来来回回地上学放学,真是又漂亮又好看。眼馋得他晚上做梦,都在念叨书包书包。可是,娘手里哪有钱给他买书包呢?后来,娘去村里卫生室给爹拿药的时候,看见了那个放针剂的纸盒子。就给医生说了多次,最后医生终于给留了一个。当于庆拿着这个纸盒子的时候,高兴地他用手举着盒子在院子里跑了好几圈。嘴里喊着:“我有铅笔盒了!我有铅笔盒了!”

    现在于庆已经是虚岁十五了,正是吃饭长身体的时候。可是,他每一次回家拿煎饼,都是按一天三个拿。娘看着这个懂事的孩子,也是打心眼里高兴,也更是很心疼他。就暗地里给他在包袱里多包几个煎饼。可是,等到于庆走的时候,他都是又偷偷地把娘多给他拿的煎饼再拿出来。他对娘说:“娘啊,你不用给我多拿煎饼,我天天坐在教室里不活动,吃多了肚子里不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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