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生接过手,叹了一声。
“我这上好的梨花木啊!”
杨德本看了一眼。
不过是根边角料,算什么上等货色。
这夫子莫不是要讹杜家?
“罢了,这都是小事。”
胡先生又长长叹了口气。
“夫人今日请我来,是为了教导二小姐,结果竟出了这般意外……”
“老朽愧不敢当啊!”
他收了定金的。
不多,但不能退。
得先将这个事掰扯清楚。
“夫子这话何意啊?”
果不其然,杜家夫人问了。
胡先生这才看向她。
“二小姐心地善良是好事。”
“但她在屋中饲养恶犬……”
前一句夸赞,杜若就听着不对劲了。
后一句提到‘恶犬’她就听不下去了。
“夫子,您胡说八道什么呢?”
小黑狗护主,是条好狗。
谁敢污蔑它是恶犬。
当它主人死了吗?
“若儿,你怎可对夫子无礼?”
杜若粗俗无比。
方芸景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往日没外人,她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眼下这情况就不行了。
杜若这么说话。
方芸景就得喝止跟斥责她。
不然,这事就该是她当娘的不是了。
“快跟夫子道歉。”
这话要是对杜蘅说。
她便照做了。
方芸景也毫不费力。
可她是对杜若说的。
这野丫头才不会如人心意。
“大娘,你处事不对。”
杜若说得太快。
杜蘅想捂她嘴都没来得及。
方芸景觉得被挑衅了,抬手要教训人。
结果杜若预判了她的动作。
“大娘,我不是长姐。”
她挡了方芸景落下来的手。
虽然没能完全挡住。
但也卸了她的力气。
原本的巴掌落不到自己脸上。
“您跟管家来,可以先处理夫子的伤势,但也应该问一问来龙去脉。”
杜若不是在教方芸景做人。
她只是不服气。
杜家的利益永远凌驾与所有人之上。
杜平眼里只有这个。
方芸景也顺着他意。
真相在他们眼里,似乎从来都不重要。
可对杜若来说,重要。
她的小黑狗不是恶犬。
是夫子先动的手。
也是他自己摔的跟头。
这些都很重要。
“二小姐是要辩驳我不成?”
胡先生竟不知死活地开口了。
仗着杜家夫人在,他觉得自己理直气壮,能将刚刚丢的颜面找回来。
“我不是驳你,我说的是事实。”
杜若也说得理直气壮。
“你往我面前丢了本破烂。”
一个夫子,连书都不爱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