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行动,不捋麻你捋麻谁呢。你看,赵老大接下来,手掌就紧紧地贴着裤缝子了,弯腰伸耳毕恭毕敬地站着。赵老大这回之所以这样麻利地笑着,说着,弯着腰,是因为前几天,他到一个景区去旅游,车子在蜿蜒起伏的路上飞快的行驶着,他打着盹,突然警笛大着,一辆飞驰而来的警车,大白天闪烁着刺眼的警灯,两个牛高马大的警卫,在车窗子上,探出半个威武的身子,提着车载喇叭,高声地叫着:“闪开,闪开”,那轿车,就像是一艘劈风斩浪的军舰,刀一般切划过来,两边的那些人一下子飞躲开老远,却又睁大眼睛,惊慌地回望着,一个车队就风驰电掣般地飙过去了,这后头的车子,大脑壳就坐在里边的了,我们瞅不见他们,料想他们是瞅得见我们的呢,后头听说是外地的哪个周县长路过呢。

    他也不知道,是刘邦见到秦始皇巡游的时候的慨叹:“嗟乎,大丈夫当如此”,还是项羽见到秦始皇巡游的时候的直呼:“彼可取而代之”。他想起,这官场合,以前是坐轿子,敲锣打鼓,差人举着“回避”“肃静”的牌子,路上是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浩浩荡荡的队伍,难得的景象奇观呢。现在呢,这赵老大看见头儿的车子路过场上的时候,沾染的泥浆随着车轮卷飞得直是打转转,也是哦,这铁疙瘩,虽然大家叫的是乌龟壳,但是又都想往这乌龟壳里边钻呢,钻得进去的都是大脑壳呢,钻不进去的,就是方脑壳乜脑壳瘪脑壳铁脑壳了。那些个家闪开的农人,在路边上看稀奇,吆喝说:“轿,轿,轿子车来了,在这些看不到又想看到,看到又要开躲,开躲又想回望的农人看来,那不完全是个车子呢,还是个轿子呢,只不过,就是再也不要轿夫了。

    赵老大听说过,说是以前都是坐轿子的人,要是路头路脑碰上了,路又不宽,不落轿让路,那就是对对方的不敬,就是没有礼数了。他看到这些,想起了这些,自己就像是深受文化的熏陶,这种文都将他化出个新样子来了。有了这些理论的指导,所以他就自觉的再也不是自发的,靠边边站着了,一切都规范,一切都那么自然了。

    赵老大脑壳两歪摇,有些怪不好意思地诚恳客气地说:“好久,请头儿你吃个饭,也不知道你头儿有空不?”,没有想到这回王麻子也耿直了,脱口而出说:“那好啊,我现在就有空,赵老大,你又不是外人,你说,哪个地方,吃个饭也了了你心中的这种渴望,这个我也请过头儿吃饭,喝过酒,送过钱,送的不是土特产,说实在话,难啊,难的就像是给他妈上门样呢”。赵老大一听,感同身受,心想,知音啊,茫茫人海,知音几人啊,怎么这回像是擤搭鼻汁就搭沾染上来了,立马像小娃儿样,双手去抓抱着头儿王麻子的一只手,直是摇,只是没法将自己的脚丫片子在头儿的裤脚上去蹭,去舞之蹈之,他眼里满含着晶亮的热泪,心想,机遇啊,可遇而不可求啊,没有想到,这么大的大脑壳,这回我把他就像是沙地的萝卜,一带他就来了,我宁可穷一年,也不穷这一顿呢,我请人家,是我高兴呢,我脸上有光呢,就激动地说:“我们就在天上人间,我总不能将你这么大的头儿给弄到地摊上去了,苍蝇馆子,那成何体统,那不是人家过意不去,是我自己心里都下不了那样的坎呢,真那样,将是我们这里政治生活中的一件笑掉牙的大事了,晚上六点,那就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