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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只要他一回去,最恼火的就是些乡里乡亲,个家还像是狗舔磨子没有道数,翻来覆去给他说些事,他还得支起耳朵要听呢,还真是耳朵上的茧巴都听得多厚了,他怕说看着他长大的呢,说他现在装大呢。说的是哪个村干部又贪污了,这回是几千,那回是几千,黄定然听来听去也只好直是说:“这些事,不归我管呢,我不可能伸出指头给你们当犁杆子用呢,你们该告的告,往该告的那儿告”,乡亲们说:“也告了,却是泥牛入海,没有反应呢”。他这一回回来,乡亲们东一个西一个,有的头包着帕子,有的歪戴着帽子,有的走的是大步,有的是一拐一拐的,有的抽着烟,有的怀抱着手,又聚拢来了,还七口八舌地议论开了,说:“这个呢,鸡公不拉尿,毕竟有个窍,问题出在哪里了”。王二娃说:“这个要告响,就像是稀牙巴咬虱子,就像是牛吃奶奶,全靠碰呢”。浦老幺说:“那不是碰上了就遭逑了,碰不上就捡逑了”。杨烂眼说:“还不是,腐败人人有,不露声色是高手,乌龟有肉在肚子里呢”。刘快活说:“那个屁股眼上就没有屎粑粑呢,都有二两呢,说的是,吃了大家的饭,就要长给大家看呢”。大脑壳说:“是不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哦,官官相护呢,还告个逑”。李吵吵说:“你们也是,哪有干指头沾得起来盐的道理呢?你不出点钱,出个汗,哪个给你办呢,还是要钱撵钱呢,有钱才能使鬼推磨呢”。王算盘说:“还是要黄毛子,黄大人他想想办法呢,毕竟他在官场塘子里边混呢,水深水浅,岸上的人只能看个表皮,说是办哪个,要有上峰的批示,只有有了上峰的批示,才有人办,我们这个踏踏,只有他才跟上边管伙的搭得上话呢,让他把材料送给上边,喊上边的批示,有二指宽的个纸溜,说不定今儿个有了,明儿个就来查了”。黄定然说:“你们也不想想,上边头儿的脑壳哪是我掌握起的嘛,哪是我喊他咋办他就咋办的嘛”。扯来扯去,说的也没有个日月,大家散了伙。哪些人经常找他,就像是他家门槛低,他在城市里的家,快成了老家人住城里办事处了。

    没过几天,那些告状的人就进城来了,人有些多,黄定然除了把自己整的个肚儿圆,还得要把大家伙食管起,他就苦笑说:“站在一堆,亲着一踏,还是先整个肚儿圆再说”,大家前后跟着,到了春风小酒馆,七嘴八舌,又说要扯一下了,为什么他们的案子就是没有人管闲呢,神吟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姜合适也来了,这姜合适,是个律师,更像是会算命的人样,他只要与你一见面,就先是握手,握完手,就在这些人肩膀上一拍,像是首长遗风,又像是本来就有首长的潜质,不知道什么原因后又胎死腹中了。他说:“这个,现在而今目前眼目下,上边的头儿都爱收个红包呢,人家一接过红包,用手指头一摁,就丢在一边去了,后边等大奶二奶拆开数清登记在账薄上。你们告状,说难听点,就是在给上边的头儿找麻烦呢”。刘跑腿说:“那不是这事情就没有人管了”。姜合适说:“话看你怎么说呢,事情看你怎么办呢,当官的哪有白说话的呢,哪有白跑路的呢,现在你说查微腐败,可以说就是坐在茅坑边上打苍蝇,上边的头儿们忙得过来不嘛,你以为那些查案的人,他们就认不到钱嗦,恐怕说不定喉咙管子更粗哦,想钱说不定像是喉篓管子勒棕绳样呢。我的意思是,大家还是凑点数数,恐怕没有三五万拿出去打点一下那是不行的”。一说到大家摊钱找人来查村干部贪污的案子,大家一下子都栽起个脑壳,脑壳埋在个裤裆里去了,没有话说了,说来说去,慢慢地东一个西一个又把脑壳抬望起来了,一个个把牙齿咬得一声响,说凑钱也要干,钱多的人多出点,钱少的人少出点,没有钱的人就跑腿呢。如此一来,总算是说在一条路上了。大家就又吃饭喝酒了,黄定然酒喝得有些高,舌头在嘴巴里边不听使唤,说:“你们,你们,我不是说你们,鸡肚子不知道鸭肚子的事呢,几个村干部贪污受贿的数额才几个子子,挂不上称钩子呢,够不了称呢,我上次在解手的时候,没有便纸,一摸口袋,原来是告状的人送给我的状子呢,我看了一眼,哦,原来是说的我下边的人,又总计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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