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是谁,难道我就不是省领导,或者是省领导的重要成员,他这跟我就都没有保持一致的嘛”。这会儿,对于魏青山的发飙,将有权蒋有权的脸黑得水涨,脸上都拧得下来黑水了,将有权如果批评省长,那蒋有权与魏青山就有矛盾公开化之嫌。蒋有权他也知道,这时这事,是魏青山在打狗欺主呢,也是在对他叫板将军呢,他虽然不快,但是事情摆起了,他也投鼠忌器呢,他觉得这时这事需要解扣了,需要人来买单了,需要人作出牺牲了,蒋有权慢吞吞地说:“赵修路,你一个交通厅的厅长,帅大的一个干部,出现这些低级错误,恕我直言,是臊皮,是臊你自己的皮,也是臊省领导的皮,组织上培养你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蒸笼有个上下格,不知道官大一篾片压死人,乌骚扁都是冷的了,口袋里装锥子都想出头了,太不像话了,我责令你向省上我作出书面说明,什么时间,什么地方,什么原因,什么心态,冒犯领导了,长此以往,省将不省了”。

    面对如此窘况,这赵修路本来以为蒋有权总要综合一下,给圆圆场子,没有想到结果是自己成为了落面架子,两头受碰呢,所以,脸色一会儿青一股,一会黑一阵,一会儿红一阵,先前稳起的自尊就像是冬天的阔叶,遇到严冬的寒风一扫,荡然无成了,他这时才知道,这馍馍是面做的呢,人类的尊严总数是恒定的,就那么多呢,假设有的人多了,就必然会使有些人没有尊严,或者少有尊严呢。一时获得了不该有的尊严,或者说需要牺牲自己的尊严的时候,硬是撑着,那么不但固有的尊严会流失,甚至会流失很多很惨的尊严作为补偿对价呢。这当儿的他,就像在拉难殿一样,备受煎熬了。

    晚上一起吃饭,省首长厅长们在坐,交通厅的哪些副职中层干部都来敬酒了,赵修路有些二麻难杆的了,这时赵修路给省首长敬酒,魏青山一杯喝下去了,赵修路留下一半还没有喝,魏青山就说:“你那里边有坐堂水,都可以养鱼儿了,来而不往非礼也”,待赵修路端起半杯酒应付敷衍漫不经心来皮扯慢时,魏青山说:“你好大一个干部,给你个脸你不要脸呢,你算个逑”,一杯酒就泼到赵修路脸上了,赵修路“哎呀,哎呀”地吆喝了一声,一下蹲下去了,大家手忙脚乱立马把它带到洗手间冲洗去了。

    蒋有权也有些火了,说:“搞啥呢,我还在这个位子上吗,我还在这里嘛,我还没有走嘛,上边认的还是我嘛,我还在这里主持工作嘛,老魏你也是,站位要高嘛,格局要大嘛,大人必有大量嘛,你何必跟下边的吼板去计较,不要拿他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嘛”,魏青山也不说什么,端上杯杯,提上包包,走了,大家也不欢而散。

    后来听说这省首长魏青山在一次小聚会上说:“这事就是个小事嘛,不要过分解读呢,不是兹事体大,这不是敲山震虎,这不是指桑骂槐,这不是投石问路,不知道水的深浅的时候,往水中甩逑个石头,试探一下水的深浅样呢”。

    魏青山继续摆条说:“小时候老家有一家人,房前是坟,房后是坟,房左是坟,房右是坟,这一家人境况不好,疯子,傻子,跛子,坨子,麻子,聋子,瞎子,矮子,斜眼子,九子登科,阴阳先生说,‘这踏踏,在阴阳风水上,就是鬼抬轿,鬼背人,人难受呢’,我说啊,有些下边的人喜欢架天线,走上层,有些上边的人,喜欢接地气,下梗扶梯,一竿子插到底。假设生活欺骗了你,你如果不幸被夹在中间了,你要举起个竹竿棒夺,夺,有些风险,不夺,有些窝火,我以为,要敢于夺,同时也要善于夺。有时只要你去夺,就会夺出一片新天地出来呢。你夺,也许有时就是斗,当然有时候是点,就像是四两拨千斤那样点。也不知道是哪个舅子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动地球,还有那个老几说过,我可以计算出天体之间的距离,但是却无法计算出人心的险恶。你说你,有什么底气啊,就在于你是老二,你在一人之下,在万人之上呢,能够对老大的位次,位置发动冲击的就是你老二呢,你们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