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上来说,这一万八千斤重的葬天,他当下根本拿不动,但是握在手中,却轻若鸿毛。

    刀与人,似乎成为了一个整体,如臂使指。

    养刀术!

    大衍十三刀是一门很诡异的刀法,没有任何实招。

    他只能看见前三刀,从第四刀开始,修炼之法如云遮雾罩,模糊不清。

    而第一刀便是这养刀术,上面只有一句描述:

    养刀一日,可杀鸡,养刀千年,可弑神!

    随着突破至金骨银髓,蕴养刀意的感觉又有不同。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葬天与自己更显亲近了一丝,漆黑如墨的刀身在养刀术蕴养之下,发出轻微的、只有自己才能够听到的愉悦嗡鸣。

    他已养刀半年。

    他想到了陈士铎,想到了秦海,全身上下向外散发出冰冷的杀意,与刀意融为一体。

    这一刻,他只想痛快地劈出去这一刀。

    山崩地裂也好,惊天动地也好,都不去管了。

    但是他以极大的意志力忍住了。

    握刀的手无比用力。

    克制,永远比宣泄困难。

    随着养刀的时间越长,养刀人越难忍耐。

    王康喃喃自语:“等等,再等等……”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秦海比陈士铎更加可恶。

    身为武院副院长,却如此行事。

    因为他,自己才如此被动。

    因为他,母亲和妹妹被人上门威胁,如砧板鱼肉,任人宰割。

    因为他,自己不得不兵行险招,用以破局。

    如何破局?

    很简单,若是陈士铎死了,这婚礼就被迫停止。

    就算陈家要继续招揽自己,那也是半年以后的事情了。

    大周礼,父死,子服丧一年,女服丧半年。

    半年的时间说短很短,但说长也很长。

    对于王康来说,足够起飞了。

    他要成为大周最耀眼的天才,提前进入上宗。

    他早就明白一个道理,适度的藏拙和蛰伏是为了更好地起飞,如果一味地藏拙和蛰伏,那可能就永远抬不起头了。

    武道修行第一关,莽夫。

    何为莽?

    一往无前,是为莽!

    前世里,他师傅教导的一句话,让他铭记终生:如果你向前走遇到了山,不要总想着绕过去,因为总会有你绕不过去的山。

    所以,你要么翻山,要么搬山,要么砍山。

    与大荒东域武道第一关莽夫,不谋而合。

    眼下,陈士铎就是一座山,既翻不过去,也搬不走,怎么办呢?

    只好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