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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长的迟疑后,樗垂目颔首,须弥台下泛起的人语像风拂柳树的沙沙声。

    最先疯狂大叫的是亚当:“不可能!人类是多么高级的动物,怎么可能会孤雌生殖!这不符合自然演化的规律,也不符合我们科学研究的结论!越是高级的动物,繁殖方式就越复!你怎么可能是孤雌生殖!如果你可以孤雌生殖,为什么在椿之后,你就没有生过孩子了!她一定是骗你的!”亚当激动地拉着椿的手,“椿!其实我一直有个大胆的设想,我要拿到更多的基因资料,尤其是那些古代文明遗址里的考古DNA。这样我就可以做基因溯源,或许能找到你的时代和血脉。”

    “我的时代和血脉?”椿冷笑了,“三千年了,亲爱的,这一直就是我的时代。而我的血脉,”她再度望樗,“我最亲的血脉,就在这里。”

    “你不恨她欺骗了你吗?”亚当问话时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椿将手一翻,把亚当的手托在了掌中,轻轻地摩挲着:“恨?亲爱的,你口中的爱与恨都太简单了。我出生的时候,她就是天下的王母,是传说中女娲留于人间的唯一神使。她一直就是我的母亲,我的师父。恨她,王母之邦从世间消失的时候,我就恨过她了。可千年的时光,我们最终成了姐妹。不管我和她有没有血缘关系,在我心里,她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的血脉。如今你告诉我真相,我心里只有欢喜,为什么要恨她?”

    “可她毕竟,欺骗了你呀。”亚当还是懵懂着。

    椿无奈地笑了,伸手抚摸着亚当的脸:“亲爱的,我有时候真想把你这聪明的小脑袋拧下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为什么你在这个问题上始终这么愚钝。你总是忘了,我是个活了三千多年的老妖精了。这世上的人与事,有几样是我没经历过、没看见过、没听说过的呢?我虽不像樗,可以隐藏七情六欲,视一切如浮云,可并不代表,我不懂世俗执念为何物。你知道吗,这几年里我最恼火的,就是你面对我时暴露无遗的无知。你做研究的时候,从不会轻易相信既有结论,一定要亲自实验论证了才行。可为什么在我这里,你却从不肯认认真真地想一想,一个活了三千年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总用那些俗念来揣度我,竟然以为我会为了这些微若尘埃的事情嫉妒、吃醋、怨恨。”椿叹了口气,“是,比起樗,我是情绪化的,从不掩饰我的情感。然而,这并不代表我会忘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那可是我用了三千年多的时间,一次次尝试,一次次跌倒,一次次吸取教训,最终修炼成的一个心。樗是我的生身之母,你……”

    樗在台上轻唤了椿,可椿没有任何回应。她捧着亚当的头,抬眼看他,眼睛里是伤感,是哀叹,是深情。亚当已然被她这份柔软打动,眼里也泛起无限情愫,看着椿微张着的唇,似是要低头吻上去,可那两瓣粉色里却陡然蹦出了一句冰冷:“怎么敢在这件事上算计我!”

    话音方落,咔哒一声,众人只见亚当的脑袋在椿的手中调转了方向,身子已经成了提线木偶,垂了下去。但听砰的一声枪响,把刚刚已经吓懵了的众人又吓醒了,定睛看时,却见亚当的脑袋挡在了椿的面前,左眼下一个黑洞,一股鲜血正流淌而出。

    “You witch!”莱特正怒吼着,又听起一声惨叫,众人惶恐中扭头,只见莱特身边的一个罔两被樗锁了胳膊,屈着腿,要跪下不能跪,要站站不直,他手中的枪已经到了樗的手中,正对着莱特。其余几个贴身护着莱特的罔两被樗的迅捷震慑住了,虽也想抬枪,却都不敢妄动。姒启祾本要动作的,却一边被海蛇按住了,一边被腿软的徐问心拽住了。

    椿张开了勒在亚当脖子上的手臂,还柔软着的尸体摔倒在地上,发出闷响。椿走到樗的身边,接过她手里的枪,仍指着莱特:“呦,今天不是bitch了?”

    莱特的眼里透着些惶恐,但他面上还算镇定:“我确实没想到,你竟然会杀了他。”

    “我刚刚不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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