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还行,脑子是清醒的。没错,我哪儿打得过她呀!我这身本事还是她教的呢!”

    椿说着就走了,姒启祾立即放下扫帚跟了上去。一天一夜的长眠确实让他脑子清醒了些: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激愤和鲁莽都无济于事。他必须沉下心来和椿小心周旋,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看看樗到底怎么想。至少,樗的话是对的,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能心软,不能改变原则。

    见姒启祾跟了上来,椿放慢脚步,等他同行。

    姒启祾平了气,又问她:“樗在哪儿?她是答应跟你合作了吗?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我们要做的,可是千百年来所有人都想做的一件事。”

    “杀人放火吗?”姒启祾反讥着。

    “杀人放火算什么。”椿从鼻子里嗤了一声,“我问你,如果你可以让所有人长生不老,那你会为了实现这个理想而杀几个人,做些所谓的坏事吗?”

    姒启祾一愣:“长生不老?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杀人是为了让所有人长生不老?”

    椿白了他一眼:“你不信吗?你们在山洞里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他没说什么吗?”

    姒启祾又一愣,回忆了起来:“他说他一直在替你找樗,追到了会稽山,但还是没找到。你就把他关在山洞里,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整整关了……”说到这儿,姒启祾顿住了,他想起那人说的是二十多年。可他怎么可能被关了二十多年呢?樗和椿最多也就三十,怎么可能把他关了二十多年?

    椿显然被姒启祾的表情逗乐了:“他是不是说他被关了二十多年?”

    姒启祾点了一点头,兀自疑惑着:“怎么可能?”

    “因为——”椿的眼睛闪亮闪亮的,用耍弄人后得意的口吻大笑道,“我跟他说的呀!”椿也很爱笑,但和樗的浅笑完全不一样,是热烈而直白的大笑,伴着响亮的声音,“你没听过吗,洞中一日,世上千年。在山洞里住着,不见天日,不知时光。待久了,就失去了衡量时间的标准。你说什么,他都信啊。那个呆子已经疯了,魂儿都没了,就剩一副驱壳。我让他活着是折磨他,而樗杀他则是帮他解脱。”

    姒启祾看椿这样开心,一股无名火油然升起,可再看椿笑得那样爽朗坦荡,又觉得她像个孩子,不过是在恶作剧里寻开心。姒启祾有点恍惚,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样的女孩子会杀人作恶。可从老夫妇的口中听来,岛上的人是很喜欢椿的,甚至对她有些感激。真不知道他们是被椿蒙蔽了,还是椿就是这样一个人——和樗一样,会杀人,也会救人,是恶人,也存着善。或许,椿只是缺少一个机会,像樗一样,迷途知返,重做好人。而椿最后的那句话也减轻了横亘在姒启祾心里的对樗的芥蒂,他也不由觉得,樗杀了那人可能是真的为了帮他解脱

    回到院落里,见十来个人在练功,姒启祾不由问椿:“这都是你的影子?”

    “影子?”

    “从见到他们开始,就这么觉得。一个个都没有声音,像藏在暗处的影子,任你操纵。”

    椿显然有些意外,又很欣赏:“你的想法确实有点意思。不过,他们不是影子,他们只是罔两。”

    “魑魅魍魉?”

    椿笑了一笑,径自走开了。姒启祾抬眼看,樗正安坐角落,看着这些罔两在练功。不知为何,姒启祾无法克制地生出些愧疚和后悔,想往樗那里去,又不好意思,磨磨蹭蹭地,还隔着五六米远,倒是樗先冲他打了招呼:“睡得好吗?”

    得了台阶,姒启祾就坡下驴,回说睡得很好,于是走过去。他正想解释自己前晚的冲动,樗又先开了口:“心静下来就好。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姒启祾讪讪地笑了,无话找话,随口问樗:“椿刚刚跟我说,她杀人是为了让所有人都长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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