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收了笑,抿了嘴,却犟道:“不是啊,我是见到他,知道他做的事,就动心了。我可不像你。记得那时候你明明动了心,可不去谈情说爱,非要跑听人讲道理、跟着论道理。你说你心里是自在自得的,可我就是觉着可惜。”说完,椿略带遗憾地补充了一句,“这次,这个小狼狗你要是不收了,也挺可惜的。”

    “你威胁要伤害他的父母,把我们圈在这儿,你还替我们可惜?”樗嗔笑道。

    “哎呀,我这就是顺势而为,你还不清楚吗?”椿撒起了娇,“反正他有你护着呢。”

    “可你要做的事,不是顺势而为的。”

    “我倒不这么看。”椿正经起来,“你总跟我说,忘了过去。可实际上,一直在寻找过去的是你。你总丢不下以前的日子,以前的生活,你还想回到最初的地方。而我,我是在开启未来,我想知道我们的未来究竟该是什么样的!”

    星月在空,苍穹之下的人们,都在热烈的唱着、舞着、说着,想极尽语言之能,表达着彼此。唯有樗与椿,默然相对,不著一言,却又把万千的话都说了。

    这时,亚当和姒启祾也回来了。亮眼姑娘从后面追来,微喘着气问姒启祾道:“帅哥,你叫什么呐?”

    姒启祾支吾了一下:“我姓姒。”

    姑娘把头一歪:“姒?怎么写?”

    姒启祾回头看了一眼樗,张开左手,写给姑娘看。姑娘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仔细看了半天,笑道:“好奇怪的姓撒。那你叫什么名字呐。”

    姒启祾略作迟疑,还是说出了全名。姑娘又把头一歪,问他怎么写,他又只得在手掌上写给她看。姑娘看了很高兴,便问他是不是亚当的朋友,是不是以后还会常来寨子上玩耍。姒启祾不太想回答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看着姑娘干笑。

    “阿舍,你要是喜欢他,我以后就常带他来好了。”椿这里笑嘻嘻地接道,“可能不能留住他,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阿舍绽开了笑靥,有点羞涩但又很得意,雀儿一般转身跑开了。椿和亚当都笑了,樗也在旁笑着。姒启祾本就不自在,看见樗的笑和椿他们是一样的,便更加烦躁了。可他不想把这点醋意表露出来,遂用同样玩笑的口气道:“我要是真跟她好上了,你敢把我留在这寨子上吗?”

    椿乐了,看着樗,冲着姒启祾:“成全一桩好姻缘,我有什么不敢的?”

    “你就不怕我……”

    “报警吗?”椿截断了姒启祾,“从你下去吃酒酿、跳舞,到现在也一个多小时了。这一个多小时里,怎么没见你报警呢?哪怕是试着跟老乡们借下手机,给父母发个信息、打个电话报平安呢?”

    姒启祾顿时哑然了,只听椿继续道:“姒启祾,你现在心里到底想的什么,最好自己先捋捋清楚。人呐,心里知道该干什么却不能付诸行动,会很痛苦。可要是连心里究竟想的什么都不清楚,那就是白活了。”

    一路无话地回到溶洞,看着椿和亚当手挽着手进了房间,姒启祾才想到,这回椿竟没有把他和樗安排在一个房间。这本是合情合理的,但姒启祾突然就觉得别扭了。糊里糊涂地洗漱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反反复复回荡着樗和椿的话。她们两个都让他想清楚本心,可他这颗乱糟糟的心,转来转去,还是落在了樗的身上。

    心一动,脑一热,姒启祾翻身下地,开门站到了樗的房间外。正想敲门,却瞥见崖洞边有个拔背削肩的坐影,便知是樗。他轻悄悄地走过去,见樗微颔着首,轻闭着目,右腿曲着搭在崖边,左小腿已垂在崖外,右手搭着膝,左手按着地。西斜的月把光笼在她身上,靛蓝的衣服在清风里动着袂角,叫姒启祾想起了天台山上金漆夹纻的佛像,神圣又自在。

    姒启祾不由连呼吸都放缓了,倚靠在山壁上静看着樗,想叫她,又怕惊动了她。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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