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扭”一声,从道观里走出一个人,磨磨蹭蹭,不紧不慢来到大门跟前,先是向外张望了一下,然后慢慢腾腾把门打开,用一双无神的眼睛盯着广成子,好像在问:你是什么人?有何贵干?只用眼睛说话,但就是不吱声。
广成子看了他一眼,是个小老道,年纪不大,瘦瘦的。身上穿着道袍,显得特别肥大,比他身体大好几圈,拖拖拉拉的。
广成子打一稽首道:“无量天尊,请问泰丰道长可在?”
小老道也不说话,转身径自往里走。广成子一看这小老道也不说话,转身径自往里走了,他也跟着往里走。小老道进了道观的大殿,广成子也跟着进去。说是大殿,实际上并不大,既不雄伟,也不壮观。大殿中间摆着一个香案,香案上供奉着一个大大的“道”字,案上摆着几个香炉,没有香火。在这大殿里,连个香客的影子也没看到,自然就没什么香火。可见这道观很清贫。
在香案旁坐着一个老道,似乎无精打采,头不抬眼不睁,嘴里不知在叨咕什么。小老道走到老道身旁就站住了,还是不说话。那意思是告诉广成子这就是泰丰道长。广成子明白了,这老道就是泰丰道长。广成子走近老道跟前仔细看了一看,也看不出这老道有多大年纪,脸上嘎嘎巴巴的,也不知道这老道多长时间没洗脸了,更分不清五官,再加上眉毛胡子一大把,几乎遮住了整个老脸。
“阁下可是泰丰道长?”广成子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来者何人?”泰丰道长头不抬眼不睁,沙哑着嗓子问了一句。
“我乃是元始天尊门下大弟子广成子是也。”
“噢,原来是上界仙尊啊!我说我这小观怎么突然蓬荜生辉了呢。既是上界仙尊,到我小观何干?”老道不为所动,仍然头不抬眼不睁。
听这话不知是讽刺还是奉承,但广成子不管那么多,道:“闻道长这里有一神药,能使人清醒,找回记忆,救人性命。因此贫道特来相借,请道长行个方便,日后一定报答。”
“道兄,你要救谁呀?”
“我的一个好兄弟。”
“仙尊已开尊口,又是救人性命,是做善事啊!谈什么借不借的。就在龙蛇洞中,自己去取,就看你的造化了。”老道很慷慨,立刻就答应了,同时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险的笑容。
就看你的造化了,什么意思?广成子没来得及多想,问道:“请问道长,龙蛇洞在哪儿?”
老道头不抬眼不睁,一声不吭。
“请问道长,龙蛇洞在哪儿?”广成子又问了一句。
老道还是头不抬眼不睁,一声不吭。
广成子无奈,扭头看了一眼小老道,小老道会意抬腿便走,广成子跟着就走。小老道在前,广成子在后,在山上走了很长一段时间。这山上几乎没有路,沟沟坎坎,曲曲折折,而且怪石嶙峋又阴暗无光。走着走着,小老道停下了,用手一指。广成子顺着小老道手指的方向望去,一个巨大的山洞呈现在眼前。啊,这就是龙蛇洞。泰丰道长把做好的还魂汤就放在这里。广成子谢了小老道,小老道一声不吭转身走了。
广成子抬腿往里走,越往里走洞就越黑暗。他一边摸索一边小心翼翼地往里走,这时一条巨大的蟒蛇突然出现在眼前,蛇身直立,蛇头巨大,张着大嘴直奔广成子而来。数尺长的信子向外吐着,突突乱跳。这条大蛇的突然出现吓得广成子连滚带爬叽里咕噜退了出来。不是广成子胆小,而是太突然。这洞中怎么会有蛇?这道长怎么不告诉我?广成子火了,返身去找泰丰道长,一见面广成子就怒气冲冲地问:“道兄,你太不仗义。洞中有蛇你为何不告诉我?你是否真心愿意借我还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