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倾月班在此,怎敢不前来一探呢?”婳伶莞尔:“原来是这样。我们姐妹难得欢聚,忘形之处,还请您担待。”少爷进前一步笑道:“这个好说。只不过,本少爷听说倾月班的女伶向来清高,极难得唱堂会,出门陪客更是不曾有过。不知道今日本少爷有没有这样的福气呢?”婳伶一转身,避开那人淫邪的酒气,淡淡一笑道:“公子既然知道我们倾月班的规矩,可见是个知书达礼的人,还请公子不要为难我们。少时,公子的酒钱就由我们请了,也算是我倾月班敬奉公子的人情。”少爷听了哈哈大笑,开扇直摇:“本少爷难道还缺这点酒钱?本少爷缺地就是像你们这样粉嫩嫩娇滴滴的美人儿做伴。”说着伸手就要去捏婳伶的下巴。婳伶腰肢一软,身子往后稍稍一倾便让开了那公子的手。嫏伶上前一步,一把拉过婳伶道:“公子,若是我们打扰了您,我们这厢赔礼。但公子若是不懂得尊重,做出无礼之举,就不要怪我们倾月班的姑娘们不给情面了。”少爷听了又是大笑不止:“你们这些唱戏的粉头有什么尊重不尊重的,不过是我们掌上的玩意儿。怎么着,难道本少爷还怕了你们这些毛丫头?”说罢,门外的四个小厮就大步走了进来,伸手要拉嫏伶。嫏伶抬手一挥,正打在前面一个小厮的脸上。少爷乐了一声道:“有意思,有意思。”将扇子猛地一收,那四个小厮便冲上前去拉嫏伶婳伶。

    坐在一旁的众女伶见此,忙推开座椅上前拉扯住四人,三三两两地围住一个小厮撕扯起来。就在这时,只见一个菜盘子嗖得飞过,直砸在抱住嬛伶的小厮脸上。几个男人停了手,回头望去,却是一个十三四岁的毛丫头,也没有梳着垂髫,只是将不长的黑发编了粗辫盘在头顶上,插着支木簪子,双眉倒竖,乍一看有些像道观里的小道士。原来这是学武生的嬗伶,她六七岁时在街头乞讨遭人欺负被众人救了,黄三寿见她有几分武功底子,又是孤儿,于是收到倾月班学了武生。虽然这唱戏的功夫不能和那些防身斗敌的武功相比,但嬗伶到底是有点能耐的,往日遇到地痞流氓之辈,姐姐们招架不住都是嬗伶拿着木头银枪上前对阵。此时此刻,她见众姐妹被人欺辱,怎能坐视?

    几个大男人还在发愣,嬗伶抄起手边菜盘子又扔了出去,正砸在扯着嫏伶的小厮肩上,那小厮趔趄了一下。见这丫头这样泼辣厉害,四个小厮也来了劲儿,两个人丢开手边女伶上前去捉嬗伶,而剩下的两个卯足劲儿扯着婳伶、嫏伶等几个年纪稍长,容貌俏丽的女伶。虽然女伶们人多势众,可十几岁的姑娘如何跟粗壮的男人们相搏,没一会儿功夫就被摔倒了几个。嬛伶、嫏伶等几个平时有力气的女伶仍在那里死死挣扎,嬗伶早被那两个小厮按住,找出绳带来捆。那少爷坐在一旁好似看戏一般,乐得呵呵哈哈。嫏伶愤而向嬛伶道:“只可恨你我没有黄袍侠客的长剑,不然我即刻劈了他们几个!”小二诚惶诚恐地跑了上来,冲少爷拱手道:“郭大公子,您高抬贵手吧。眼看着客人就要多了,您在这儿……这样子……叫小的没法做生意啊。”郭大公子两眼一翻,正要回头打小二,眼光却在小二身后定住了。小二顺着郭大公子的眼神望去,只见门边不知道何时站着个年轻女子,也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头上盘着密实的云髻,斜插一支玉簪,身穿水蓝色衣衫,倚着门框,正盯着郭大公子。这女子虽非倾国倾城,但也秀丽自然,加上这样的年纪正是如花含苞,那郭大公子又在兴头上,见到这人儿不觉更加心神荡漾,上前谄笑着道:“怎么,姑娘,你也想认识认识你郭大少爷?”说着就要去摸那女孩子的脸。

    只听噌的一声,郭大公子觉得眼前闪过一道光亮,脖子上凉飕飕地搁着什么,他往下一瞥,竟是一把寒光泠泠的剑,从鞘中探出大半,正架在自己脖子上。原来,这女子方才是半倚着门的,没想到那藏在门后的手上提着的是三尺青锋。郭大公子的手脚登时冰凉,那寒气顺着血脉逼近心口脑门,脚下早就软了,颤颤发抖又不敢倒下。那四个小厮这会儿哪敢再动,都惊愣愣地看着他们的主子被那女子挟持住,不知道如何是好。“放这些女孩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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