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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顿饭结束得还算早。

    主要是因为程砚靳手里一直把玩着手机,也不看那一连串“叮叮咚咚”疯狂响的消息,只把手机当俄罗斯方块不停地转,浑身上下写满“不耐烦”三个字,吵得程扬康都坐不住了。

    林琅意也接连看了好几次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其中一次偷看时间被身边一堵墙似的男人捕捉到,那手机在他手里安静了两秒,然后更频繁地叩出不满的“笃笃笃”声音。

    林琅意并未多想。

    她对此丝毫不见怪,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在她的预设中,程砚靳对联姻这件事感到厌烦,只当她是空气,往后两家的往来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他不给她眼神和关注就是最大的关照。

    什么亲不亲的,有什么关系?脱掉林家身份她林琅意就是把他的嘴亲烂也不可能有资格坐在今天这桌子上,正是因为看起来“门当户对”,所以幼时的事才会被美化成一句“缘分天注定”。

    一群人礼貌散场,林琅意前脚看见程砚靳接了个电话说了句“来了”,后脚长腿一迈,人就不见影了。

    她自觉事了,也轻松自在在微信上给人发了个“来了”。

    孟徽晚上不去应山湖,林琅意还有正事,她跟母亲说了一句后转去前台拿回了自己的包,下一秒就钻进了洗手间。

    再出来时,她已经换掉了全身的衣服,苍翠橄榄绿的真丝吊带小衫加上同色的成套半身裙,灯光下衣服布料带着精致的金属光泽感,从某些角度分不清究竟是绿色多一些,还是黄色多一些。

    她整理了一下领口,然后对着洗手台的镜子开始细致上妆,台面上零散地摆着她从包里取出来的瓶瓶罐罐。

    私人会所的客人不多,安静雅致,程砚靳从洗手间出来时一眼就看到穿得像是绿野仙踪似的林琅意。

    实在是有些打眼。

    男女的洗手台是正对的一体成型大理石,中间以整面宽幅透光石长镜隔开,只有弯腰洗手时,自动感应龙头处有不到三十公分的空隙,可以依稀看到对面。

    隔着镜子,他在最左边,林琅意在最右边。

    他也不知道怎么的,还没看到脸,第一反应就是她。

    程砚靳洗完手站在一旁烘干,绕出洗手台后隔着一人高的绿植,鬼使神差地再次回首瞧了眼。

    看到她正略微抬着下巴在小心翼翼地带美瞳。

    那一瞬间他很难说清自己心里骤然涌起的情绪,就像是被人兜头撒了一脸灰,而他躲闪不及,咳嗽得喉咙肺甚至胃里都扬起一阵黑雾。

    他忽然就停下脚步不走了,即使知道留下来只会越看越不开心也要冷脸旁观。

    他虽然不懂女生化妆的步骤,可是有一句经典台词他可是在网上刷到过的。

    【你还不配我花费一副日抛。】

    他想起她刚才打了半天也没打对他的名字,又冷眼瞧着她开始不厌其烦地一簇簇沾假睫毛,心里异样的情绪翻滚叫嚣,最后只留下四个大字:

    盛装打扮。

    怎么看,她都还有下一场。

    林琅意解开绑了许久的马尾辫,用手抓了抓,又从包里翻出一个直板夹,开始对着镜子一缕一缕慢慢做发型。

    程砚靳半掩在绿植后面静静窥视了十五分钟,直到她彻底梳妆完毕。

    他在心里反复嗤笑自己真是有毛病,看一个女人约会前的打扮都能看这么久,可是脚底就跟生了根一样一动不动,越看越火起。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实在没道理,按理来说关他什么事呢?可是胸闷烦躁是事实,想来想去最后为自己过于应激的情绪下了诊断:

    他因为她的漠然、轻视和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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