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眼下的状况显然有很多话想说,但无论从魔法理论的角度、还是在生理层面上,他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迦涅无辜地眨眨眼,一脸“抱歉啊,我可读不来你的唇语”。

    他阴森森地瞪她,手下意识往腰间探。

    她也跟着看向他藏着各种古怪宝贝的储物袋,淡然道:“要打吗?我们上次的决斗还没结束。但你的伤应该还没好透,现在赢了你也没意思。”

    阿洛闻言嗤笑,下意识要抬杠,张嘴才想起再绝妙的讽刺都说不出来。羞恼的赤红从他的的脸颊蔓延到眼下,他的嘴唇就再次紧紧闭上了。

    他索性不再看她,在身上翻找了一阵,桌子上多了几瓶颜色可疑的药水。

    迦涅看着阿洛一瓶接一瓶地喝下用途不明的药剂,也见证了他每喝完一瓶之后,脸色就愈发难看几分。

    龙语的概念束缚怎么可能是几瓶药水能解除的?阿洛肯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但他总是要负隅顽抗到最后,用尽所有能用的手段,反正就是不愿意认输。

    迦涅欣赏着阿洛挣扎变幻的精彩表情,久违地身心舒畅。但这份畅快也只持续了片刻。无法解释的恼火化作一只小兽,从内慢慢地啃噬起她的好心情。

    用这种手段让阿洛吃瘪——哪怕只是个意外,依旧并不值得庆贺。

    她不喜欢痛打手无寸铁的敌人。而奥西尼一族与龙语的共鸣,几乎无法防御。

    不论心里怎么想,迦涅表现得依旧强硬:“不要担心,龙语的效果过个几天就自然消退了。实在需要表达自我的时候,你还有手能写字,不是吗?”

    阿洛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所有失态的迹象,转身往门口走。到了门边他又止步,指尖在空气中勾画,蝴蝶鳞粉般细碎的光屑抖落,组成一个短句,飞到迦涅面前:

    ——多谢提醒。

    “不用谢。”迦涅抱臂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缓慢地向下垮塌。

    下一刻,她更加用力地嗤笑出声,下战书似地提议:

    “换个角度想,这是个多好的卖惨的机会。你应该立刻到外面逛一圈,这样天黑之前,大家就都肯定知道我欺负你了。”

    砰。

    门开启又重重关上了。

    迦涅俯身,从羊皮纸上扯了一块下来,给远在流岩城的兄长写了个便条:

    ——贾斯珀,我又轻微失控了,后果不严重,但保险起见,这个月我会回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