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恩平时一直笑嘻嘻的,难得收敛起笑容满脸认真。不等阿洛作答,他又提议:
——我们可以联名请愿,逼议事会给个说法。现在你施法都不方便,万一一直不恢复呢?
——告到贤者塔也没用。毕竟她不是有意的,找不出蓄意的证据,闹大了只会自取其辱。
芬恩一脸‘你怎么能确定她不是有意的?’。
阿洛叹了口气:
——她要是真想伤人,就不会只有没法说话那么简单了。
芬恩显然回忆起了迦涅摧毁塔楼的雷霆一击,扁了扁嘴,却没完全被说服:
——你真的准备就这么算了?上次的意外也根本不是意外,她肯定早就想要杀你。说不定这次她也早有预谋,让你没法咏唱只是计划的第一步。
阿洛诧异地抬起眉毛。
——前几天我到你家探病,就是被你拦在大门外的那次,我去的路上在街角看到了一个人。雨下得很大,我只看到背影,但那个人头发颜色和身形和迦涅·奥西尼很像。
阿洛唇角动了动,看向了别处,石板上的颜料化作坚定的一行:
——大概是你看错了。
——那个时候我也以为是看错了。但现在想想,说不定那个时候她就在勘探地形,想要趁你受伤寻找破绽袭击你。
石板上的颜料迟疑地凝成斑驳的一滩,正如阿洛的思绪。他因为芬恩的联想能力太过丰富,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应。
芬恩点了点头,自觉这下线索都连上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迦涅·奥西尼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阿洛家附近?
——她不可能好心到去探望你,你也不会让她进家门啊。
阿洛额角一跳,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那个气氛短暂地相当缓和的雨夜如今回忆起来,竟然像是一个世纪前的旧事。
芬恩再三确定迦涅没有突然起身过来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带了点不自觉的同情问:我之前没敢问过你,在奥西尼家的时候,她是不是就经常这么明里暗里打压你拿你练手?
阿洛失笑。
事实即便落笔写出来大概也只会显得荒谬:
非但没有。他被孤立欺凌的时候,迦涅·奥西尼还是第一个站出来阻止的人。
但那个迦涅·奥西尼和一条走廊对面的那个,已经有太多不同。
他不想多谈过去的事,摆摆手,催促芬恩离开:
——今天没你的事了,早点回家。
芬恩小心翼翼瞟了迦涅那边好几眼,明显不太放心,但最后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房门对开的走廊顿时陷入异样的寂静。
成排细长玻璃窗户透进来的日光逐渐染上午后三点的昏黄色调,迦涅和阿洛各自忙碌,就好像对面的人不存在。
阿洛快速阅览旧线索报告,动作忽然停住。
甘泉镇的酒馆老板亨特购买了一件可疑物品,这条情报当初是露露·莱诺克斯递交的。三天前,这位幻术专家带着给酒馆老板的补偿金前往小镇,至今没有回来露面。
她也因此错过了队长副队长不和的好戏——她向来最爱看这种热闹,本来不应该在这时候躲起来。
阿洛皱起眉头。
如果不是忙着和迦涅针锋相对,他不会到现在才发现有队员失去联系。
他操纵羽毛笔快速写了个便条,在桌面用琥珀、干薄荷和一枚银币摆出简单的召唤阵,又拿手沾着洁净的水画了几个精灵语符号。
他现在没法念出妖精真名,只能用这种麻烦的方法召唤信使。
红鼻子妖精多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