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书桌和墙角都堆满了看过之后没来得及归还的书籍。

    这里和芬格尔还在时候的凌乱完全不同,整个房间透出清冷的味道,还有女孩待过之后留下的淡淡幽香,那是诺诺留下来的味道,寒假期间她时常在路明非的寝室留宿,主要是为了学术探讨,也有些时候是一起晚上吃宵夜,这种时候路明非就会去睡芬格尔的上铺,诺诺则会睡他的下铺。

    路明非在镜子前面脱下厚实的睡衣,叠好之后放在整齐的被褥上。床边挂着一套执行部风格的西装风衣,昨天晚些时候还有点褶皱,不过这时候已经被师姐熨烫好了。

    想来大概师姐也真的是一个贤妻良母那样的女孩,只不过她过去从未表达过自己的那一面。

    越是害怕孤独的人就越是隐藏自己的孤独,把自己变得坚硬如钢铁。

    路明非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浑身的骨骼爆鸣又沉寂,像是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狂涛。

    这时候忽然下雨了,很细很密的雨,每一滴雨水都斜斜地敲到阳台的玻璃窗上,每一滴雨水都反射流离的微光,像是小小的眼睛。

    路明非穿上衬衣,一粒粒地扣好扣子,把自己套进裤子里,再穿好西装、披上风衣,踏上手工定制的皮鞋。他穿衣服的过程绝对算是一丝不苟,他现在做很多事情都一丝不苟。

    因为唯有这样的一丝不苟才能让他应对随时到来的厮杀。

    路明非在镜子里瞥过自己一眼,镜子里的那家伙每一根线条都凌厉,身体修长、手臂修长,全身都修长,虬结的肌肉就藏在那些贴身的衣物下面,随时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

    很长一段时间里,芝加哥的雨水都太多了,多得不像是芝加哥,反而像伦敦。

    他这样的亡命之徒就该走进雨里。

    纸与墨的味道在房间的角落里飘散,路明非穿过宿舍,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下,手指点在门把手上,身体静止了几秒钟,又回过身来,从自己的床底下抽出古傲的青铜剑匣,将七宗罪里最容易藏下的色欲取出来,贴身藏在自己的内衬中。

    他随后推门而出,轻声哼着那首j-five的《find a way》,孤身一人穿越寂静的走廊,雨声像是伴奏,在两侧的玻璃窗上哗哗作响。

    “I'll find a way for you,”(我终将找到一条通向你的路)

    “there's a long road, but no one will take it,”(这是一条悠长的路,没有人会承受这样的孤独)

    “I'll find a way,”(但是我会找到一条正确的路)

    “why's there gotta be a test?”(为什么有如此的考验)

    那真的是一首悲壮的歌,原唱中那么热闹的曲子却让人觉得那么清冷的孤独。

    这一天来得真是突兀,路明非在细密的雨幕中撑起了黑色的伞,那伞像撑天而起的剑,雨声忽然暴躁起来,像骏马的嘶鸣。

    ——

    时间。

    三天前。

    路明非照例埋头查资料,一个寒假的时间他差点要成了汉代史学专家了,相比之下诺诺还要更胜一筹,她原本就选修了龙族谱系学,又选修了龙族历史学,现在甚至写出了好几篇关于垓下之战的论文出来。

    天气晴朗了很短的时间,他们总共也就晒到了两天的太阳,今天芝加哥就又开始下雨了,简直像是要把这几十年的降水量在今年一年的时间里全部下下来一样。

    诺诺半靠在路明非身上,蜷缩着倚在沙发里,她的双腿弯曲,红色的头发漫卷,膝盖泛着微微的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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