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迹,但另一支却依旧维持着对整个德国境内混血在社会的统治,年轻人中卡塞尔家族中的代表作是夏洛特.卡塞尔,是那个曾出现在汉高拍卖会中的女孩。
梅涅克所说的老人大概就来自于那一支。
再联系夏洛特与卡塞尔家族如今已经几乎完全分裂有自成一系趋势的态度,昂热立刻联想到很多东西。
“我该怎么为自己而活呢,我的朋友们都死光了,我喜欢的女孩们也和1896年的剑桥一起埋在我已经很少再翻阅的回忆中了,梅涅克,我活了一百三十岁,我的人生早已经该走到尽头了。每一年在做完例行身体检查之后,我的私人医生都会给我下达病危通知,我全身的骨骼都正在面临每一个老人都无法避免的严重的钙流失;我的心脏正虚弱地支撑着这具身体的维系,它甚至已经无法再让我像过去一样肆无忌惮的使用言灵;我全身的器官都在衰竭,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死去,死亡在我这里不再是一个名词,而是一种状态。”昂热眺望怎么也无法看清的剑桥,
“真正的希尔伯特.让.昂热早就死在了1900年的秋天,而直到今天依旧活跃在战场上的那个老人不过是被野火般的仇恨驱使的驱壳罢了。”昂热那双铁灰色的眸子从未有过今天这般的黯淡浑浊,他的声音里透露出来的疲惫如果被任何一个卡塞尔学院的教授听到都会觉得世界末日大概是要来了。
自从初代狮心会覆灭,密党改组为卡塞尔学院,混血种社会的规则与秩序在100年的时间里被这个铁血的老人一点点亲手组建起来。他在任何人的眼中都意味着强大、高效、坚不可摧,是命中注定要灭绝龙族的男人。
可是当梅涅克卡塞尔这个始终对他而言如兄长般的男人出现在昂热的面前,他坚不可摧的灵魂都出现了一丝裂隙。
有那么一瞬间,昂热简直觉得自己的视线穿透了命运的迷雾,看到了时光的尽头,那个一百年前年轻的、英姿勃发的自己突然回眸。两双铁灰色的眸子隔着漫长的时光对视。
昂热忽然就笑了。
“你看,梅涅克,命运真是待我不薄,让我在这段路的最后还能再见到曾经的风景。可我的心中存在很多疑虑。”昂热小口啜饮手中的咖啡,眺望远处似乎正在被从记忆深处升起的浓雾笼罩的圣玛丽大教堂。
那栋建筑还是和过去一样瑰丽典雅,恢宏壮观。
可昂热已经无法再像年轻时候的梦回那样记清它的一砖一瓦了,他真的是一个130岁的老人了。
“你能够从那场悲剧中幸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昂热,将你吸纳入狮心会大概是我这一生中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了。我知道你以我的名义在美国建立了混血种的大学,这真是太棒了,和我过去想的一样。老朋友们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情也会感到欣慰,他们会为你而骄傲。”
“可你知道我想听的并不是这些,梅涅克。我在欧洲混血种社会政治斗争所掀起的漩涡中心厮杀了三十年,早已经不是那个你在伦敦街头捡到的什么也不懂的孩子了。”昂热淡淡地说。
梅涅克.卡塞尔,这个如他那柄家传猎刀般坚硬刚直的男人忽然就沉默了,他的眉毛皱起,西装衣领则在河面吹来的轻风中微微摇晃。
“我不想再带你重温一遍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昂热,你知道这是为什么,我能够从你的眼神中看出来很浓的疲惫。就像夏洛男爵以前常说的,人不能总活在过去的哀伤中。”梅涅克.卡塞尔轻轻地说。
“你知道吗,梅涅克,我们的学院中有个哲学家说‘人其实是一直以来活在自己幻想出来的海洋里的一条游鱼’,我颇觉有些道理,所以把他从助理教授提拔到了终身教授。”昂热松了松自己大概是有些紧的领子,那领子勒得他好像是喘不过气来。
他说,“每个人都有支撑他活下来的海洋,构成这海洋的东西可以是爱,也可以是希望,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