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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响起了沉重而缓慢的鼓点,越来越密集,越来越高亢,像是古老的战场上威严的君王亲自擂鼓,催促征战的开始。那鼓声太吵,在他的耳中简直像是雷霆的轰鸣,路明非于是艰难地尝试睁开自己的双眼,白色的光让他的瞳孔剧烈收缩,看不清周遭的景象。
同时,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从全身每一寸肌肤血肉中传递过来,像是凌迟的痛楚。
剧烈的痛苦通过神经递质传递到他的大脑,路明非的大脑某一个区块立刻变得无比活跃,从未有过、或者曾有过但他不记得了的画面一幕幕闪回。
男孩和女孩拉着手在冰原上逃亡,黑色的鸦群在天空中追逐,天空里降下致命的飞火,火焰把冰雪炸上天空,云层底部被照得通红。
忽然,好像有一只手覆盖在他的面颊,那只手冰凉,稍稍抚去了路明非额头的炽热。
于是脑海中的混沌和破碎的画面就被轰然震开,眼前只剩下橙色与黄色交织的花海,女孩站在白色的天光下,向他伸出手来。
她是谁呢,她是谁呢。
绘梨衣,绘梨衣,我……
路明非的眼睛模糊,他用力地揉眼,却愣住了,那个女孩的脸渐渐清晰了,眉眼中有淡淡的威仪,瞳孔是璀璨的金色,艳绝天下,却还有点婴儿肥,这让她怎么也没有其他君王那样的赫赫威严,倒有些可爱。
站在他面前的是那个金冠华裙的帝女。
她的名字是耶梦加得。
“路明非,我们永不背弃的誓言会持续到世界的尽头,宿命也不能拆散我们。”她说。
天旋地转,花海和天光融于一处。
鼓点开始疏远,路明非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心跳,沉稳有力,充斥着生机。
他终于能完全睁开眼睛——他显然回到了卡塞尔学院的校医部,这大概是一间单人病房,床头的柜子上有两个果盘和两捧玫瑰。
象牙色的窗纱起伏,透进路灯的微光,现在的时间是夜晚。
整个学院都静悄悄的,大概是深夜了。
路明非挣扎着坐了起来,伤口裂开,痛得他差点再度晕了过去。
有个纤纤细细的女孩睡眼朦胧地从被单上抬头,揉了揉眼,“师兄你醒啦!”
路明非心念一动,心说这台词听着耳熟,感觉下一句就是,“六大门派已经打上咱们光明顶啦!师父已经被打死啦!”
是穿着白色丝绒睡衣的夏弥,她的黑眼圈重得像是一只呆愣愣的大熊猫。
路明非想要说话,张口就猛烈地咳嗽起来,那些刀刃般的金属碎屑贯穿了几乎他的全身,连声带和咽喉都受到了伤害。
夏弥手忙脚乱地拿出一根针剂,“止痛用的氯胺酮,是医生们留下来的,师兄你稍等一下,我帮你注射。”
注射器扎在路明非的上臂,针剂缓缓推入,疼痛渐渐减轻,倦意如温暖的海潮袭来。
可他还是强撑着没有倒下,他伸手握住夏弥纤细的肩膀,声音像是卡在嗓子里的低吼,“过去几天了?”
夏弥愣了一下。
“两天,师兄伱昏迷了两天。”
路明非深吸口气,他用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坐起来,夏弥赶紧靠近一些搀扶着他。
随后,男人握住插在自己身上的电极和用来输入营养液的针头,忍着剧痛把它们一把拔下。
路明非的身上缠绕着几乎要把他整个身体都覆盖起来的医用绷带,苏茜在使用言灵剑御对他进行清创手术之后,密密麻麻的伤口深可见骨,遍布他的几乎每一寸肌肤。
这些医用绷带大概是起到止血的作用。
路明非对这两天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