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的地方绝对是头骨,上一段时空里那个叫犬山贺的老人甚至在两挺重机枪的压制射击中坚持了半分钟,身上嵌入了十几公斤弹头,射击结束后意志都还是清醒的。
这时候他身后的木门传出咔咔的轻响,是绘梨衣正在用敲击的方式来告诉路明非自己已经穿好了衣服。
果然,进去之后女孩已经把自己钻进了那身睡衣里,跪坐在榻榻米上,脊背笔直,美好的身体曲线便在路明非的眼中展露无遗。
“绘梨衣伱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在任何一个男人的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体。”路明非用还算轻松的语气教导,他从地上把塑料袋提起来,坐到女孩对面,摸摸她的脑袋。
绘梨衣歪歪头。
“在明非面前也不可以吗?”
“对,在我面前也不行。”路明非很认真地说,他一丝不苟地把塑料袋的结解开,把用可降解塑料盒子装好的关东煮、五目炒饭打开后分别放在绘梨衣和自己面前。
老板娘给他们准备了两罐可乐,不过路明非只给绘梨衣开了一罐,自己则拿了刚才没喝完的清酒。
电视上居然正在播放迪迦奥特曼的特摄剧,路明非知道这部剧对绘梨衣来说其实更像是恐怖片,眉毛皱了皱,起身关掉了电源。
“为什么关掉电视?”绘梨衣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写,这么多年过去她确实长大了些,但很多地方还和以前一样,到现在绘梨衣还是喜欢吃饭的时候看电视,就算这样会把面条送进鼻孔里也不在乎。
“那种特摄剧有什么好看的,我给你放美国大片。”路明非说,从床脚抄起手机却忽然又顿住了。
他尚且不知道身边的女孩究竟是从何时归来,或许绘梨衣的世界观依旧混乱不堪,在她的认知中历代高达和鲁鲁修在同一个时空中作战,圣斗士跟攻壳机动队也是同时存在的,如果在这种情况下给绘梨衣看一些更加光离古怪的影视作品,会不会让她的世界观更加混乱?她原本就是一个缺少安全感的孩子,曾有过很多次的离家出走的经历,虽然但都只是走到源氏重工门外的十字路口就停下然后蹲下哭泣,但其实她只是一直想要验证自己想象的世界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那时候的绘梨衣大概对外面的世界是充满了向往又充满了恐惧的,赫尔佐格把她当做登神时的圣杯,只是一个工具,自然不会告诉她这个世界如何模样。源稚生有时候确实很宠溺她,可这种感情其实更多还是为了弥补自己内心深处因为源稚女的死去而缺失的某些东西,绘梨衣对未来的蛇岐八家代理大家长而言像是一件武器更多过像是一个女孩。
也或许在源稚生的眼中不只是绘梨衣,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是武器。
他是为大义而生的人,自然也该为了大义而死,作为武器死去总好过作为懦夫死去。
路明非的思绪大概是飞得太远了,檐上的水瀑激流发出悠远的鸣叫,绘梨衣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她就只是看着似乎愣住了的路明非,眼睛里倒映出的世界清晰又明亮,但以黑暗为背景,似乎除了他之外的一切事物都被虚化了。
“算了,我们还是吃过宵夜后一起打游戏吧。”路明非笑笑,他回过神来看见面前的女孩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双在所有人看来都呆滞又懵懂的眼睛此刻好像明亮得像是月光下荡漾涟漪的湖面。
“好。”绘梨衣用小本子上的字条向路明非回应。
路明非起身开了灯,这时候已经很晚了,大概蛇岐八家派来的人也应该已经昏昏欲睡了,这一点温暖的光火在幽静的长街上居然如此明亮。
绘梨衣是个心思很单纯的女孩子,说想吃关东煮就真的是很想吃关东煮,但吃东西的时候又很矜持又很有些高雅,倒像是在参与某一场规格极高的宴会,正有某个侍女在亲自为她倒酒、切牛骨和铺餐巾。
一罐可乐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