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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亚集团在前些年的时候是本市的纳税大户,和黑太子集团比起来也不遑多让。路明非只是依稀记得它的经营范围包括晶圆厂和电子厂,90年代那会儿还承接一些高精机件的组装工程。
“那里确实有些古怪,你叫上我一起是正确的。”零穿着亚麻色的呢子大衣,脚上踏着高跟靴子,素白的小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认真两字。
劳斯莱斯幻影在似乎已经荒废、少有车辆来往的四车道上横冲直撞。
在寰亚集团正值如日中天的时候,这条从市区前往南山工业园区的必经之路总是车水马龙,就算到了凌晨也还有运输重工原材料的货车轰隆隆的驶过。
可如今人走茶凉,那家公司欠了政府大概40个亿的资产没有结清,也没人愿意来接手这么个烂摊子,曾经带动这座城市高速发展的南山工业园也就迅速衰败了,到了今天城市化进程加速、工业体系西迁,城南这一块的实体制造业算是彻底被放弃了。
绘梨衣趴在车窗玻璃上向外看,道路两侧都是时明时暗的铸铁路灯,修建到一半之后就因为资金链断裂而停工被围墙围起来的烂尾楼荒芜的伫立在尚且还是泥土地基的平原上,钢筋水泥构筑的骨架狰狞地暴露在呼啸的寒风中。
肆意生长的梧桐树和银杏树无人修剪,枝干早已生到主干道的上方,像是遮天蔽日的牢笼。
朦胧昏暗的天光透过那些互相交错的枝干缝隙,班驳地落在路面上、在一闪而逝的车窗上,绘梨衣的眼睛在忽隐忽现的阴影中闪烁着微光。
雪已经渐渐的小了,但路明非还是慢悠悠的开车。
“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路明非嘴里叼着牛肉棒。早上起来他们都还没吃饭,这会儿赶紧趁着在车上有空补充点能量。
最终路明非也没有在昨晚就叫上零和绘梨衣陪自己一起去寰亚集团踩点,其一是因为那时候也太晚了点,绘梨衣早早的就已经洗了澡在床上躺着看电视了。
其二是因为苏晓樯说南山工业园现在就一个破产清算小组办公室还在运行,晚上过了六点过去那就真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了。
路明非主要是想去见见那个据说和楚天骄关系还不错的同事老刘,那种级别的超级执行官没道理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或许他真是昂热的暗线也说不一定。
如今校长在东京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连血液的内循环都要依靠体外装置来完成,早已经失去了继续与暗线进行单线联系并且下达新任务的能力,而所谓暗线一定是和混血种世界完全脱离联系的灰色执行官,这种人不会被密党的新政策和命令影响,也就是说路明非能以局外人的身份从那家伙口中套话,而不必担心自己的行踪泄露。
“老板很早就在这座城市中开始布局了,楚天骄这么只龙游浅滩的大怪物对别人来说也许藏得很深,但对他那种人来说一眼就能看清楚究竟藏在哪里。”零淡淡的说,“而且寰亚集团也不简单,以我们的能力都没有办法查清楚那个大老板最后把钱卷去了哪里,也查不到他的身份,像是那家伙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就是个从地狱来人间走了一遭的魔鬼。”
“你们俄罗斯人说话就跟诗人似的。”路明非说。
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路明非赶紧在自己的唇瓣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听薯片妞和长腿说她们其实从你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在默默观察你的生活。”
“像是看看夜间肥皂剧一样,又无聊又催眠。”路明非撇撇嘴,“我说那抄水表的小哥每次进屋都贼眉鼠眼四处乱瞅呢。”
“差不多吧,不过我们也算是一个利益集团,不可能只有她们两个人做事,寰亚集团那边其实也派了人手。”零说,“你那个老同学应该跟你说起过寰亚集团破产清算小组办公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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