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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在路边停了车,后仰,安坐在驾驶位上,饶有兴致的打量起那个翻版赵孟华来。说是翻版赵孟华,可以路明非的眼光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家伙其实和赵公子压根就不是一路货色。
霸气如赵老板穿衣服顶多也就讲究个牌子,念中学那会儿老把硕大的品牌logo顶在胸前,袖子撸起来就能叫人无意间瞥见那块低调奢华的江诗丹顿,可谓是又土又豪。以小屁孩的见识和眼光自然是恨不能俯倒在赵孟华的牛仔裤下顶礼膜拜,可以路明非此时的品味来看那可真是毫无品味。
而此时纠缠苏晓樯的这哥们倒叫路明非想起那些混迹于芝加哥黄金时代的上流社会,身穿笔挺的厚花呢定制西装,被擦得蹭亮打了油之后能当镜子使的意大利皮鞋,戴着茶色的细框眼镜,面孔棱角分明也算是长了一副好皮囊,放在酷哥如流水的仕兰中学也是一号人物。
只是这家伙胸襟上别着的那朵鲜艳欲滴的红色玫瑰花没由来的就叫路明非有些恶寒。
人家昂热胸口别玫瑰那叫老牌英伦贵族,你个臭屁四眼仔胸口别玫瑰那不真成了淫贼?
苏晓樯转头就看见停在路边的劳斯莱斯幻影,眼睛里流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路明非深知此时那赵孟华plus正春心萌动,可他这人是坚定不移的共产主义接班人,一生都在为国际共产主义的传播和光大奋斗,偏偏就见不得那一副猪哥模样的淫贼阶敌,拍拍绘梨衣的脑袋说你在车上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
他可不怵这小资本阶级,真说格调的话这城里谁高得过他路明非?在真正的old money面前此时缠着苏晓樯那小子也就是个小鸡崽子罢了。
买西装有个地方叫萨维尔巷,就在皇家艺术学院边上不远,是条一条很不起眼的小街道。街两边都是裁缝店,门脸都不大,有的还没有牌匾。有店名的也都是人名,什么“史密斯父子”,“戴维斯家”这样的店名,连经营范围都不写。
一般挂着店名有橱窗的可以随便进去,是欢迎生客的,里边衣服不多,整面整面墙都是各种布料,店里边老师傅一般都是给你现量现做,各种场合各种身份的人给你推荐相应的款式和料子。
街上也有那种没门脸不欢迎生客的店,这种一般都是需要熟人介绍才能进去,或者干脆请师傅上宅子里去。一位国宝级的裁缝师为做件西装跑好几趟,那才叫高端大气上档次,至于牌子都不知名,因为人家基本上不做广告也不想多卖,裁缝都是自己缝,产能有限。有的可能在衣服里边特别隐蔽的地方有一小片深色的布标签,半个手机摄像头大小吧,绣着店家的首字母。有的就完全没有任何标志。
路明非全身上下都是这种上门定制款的西装大衣,苏恩曦那里有个和路明非身材一比一复刻的男模,裁缝就照着做,酒德麻衣给他留下来的衣服都这种。
这个世界掌握权力的那批人就喜欢给所谓“上流社会”进行定义,喝大红袍你得喝武功山的,瓷器你得用景德镇的,表一定要到瑞士去买、假牙到列支敦士登、盔甲到马德里和米兰、刀剑到纽伦堡、皮草到圣彼得堡、决斗用的手枪和童装玩具到巴黎,至于圣水和银十字架就一定要去特兰西瓦尼亚了。
你不顺从他们就没人带你玩,可路明非只觉得可笑,汉高在芝加哥举办的索斯比拍卖会上整个北美洲的新生代名门都济济一堂,大家都穿萨维尔的西装用瑞士的表,可路明非哪怕只穿个二十块钱三件的花衬衫大裤衩踢着人字拖走到人群中,所谓的名门也得在他的面前老老实实低下他们高贵的头颅。
不过显然路明非的气场还是叫赵孟华plus感到惊疑不定,这家伙远远就感受到强者的气息悄悄闭上了嘴。
绘梨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不知道从哪里找到橘子,剥开了一瓣一瓣往自己嘴里送。
路明非下车的时候街上起了风,苏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