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希尔伯特.让.昂热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了解他吗?”

    “我当然了解,他是……”路明非沉默下来。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进入卡塞尔学院两年时间、在正式入学之后还轻而易举得到了可以任意进出校长办公室的殊荣,可他居然从来没有真的了解过校长的过去,除了那个代号夏之哀悼的、导致初代狮心会全军覆没的事件。

    娲主叹了口气,摇摇头,眸子里闪烁着金色的符文。

    “希尔伯特.让.昂热,出生于1878年10月28日的英国约克夏郡,12岁之前被他的养父母训练用作乞讨,受尽折磨,后来对外宣称无师自通学会了希腊文和拉丁文并得到当地主教的赏识,得以获得一笔丰厚的年金供他去剑桥大学读书。”她说,“老实说收养昂热的那对夫妇不是什么好人,可以委实算不上什么坏人,至少保证了他们能在那个年代有一口饱饭吃……可我知道昂热从开始乞讨的第一天就已经在每天悄悄扣留约克夏郡的老爷们赏赐的英镑,他只会上交一小部分而留下绝大部分用以提升自我,所以其实从可能六岁开始他就在为自己去伦敦念书进行谋划了。”

    路明非对这些往事知道得并不多,昂热也不会主动告诉他这些事情。

    “他甚至在其他孩子还在玩泥巴的时候就能想到把乞讨的钱藏起来买书,一百三十年后的今天你还觉得昂热会把至尊血肉这种关系重大又珍贵的东西放在一个地方?”娲主把路明非的两只手捂在怀里,用小肚子上的体温帮他暖和,撅着嘴看身边这比她高大许多的男孩,“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算是当年那场叛乱的参与者之一,可以确定尼德霍格已经被杀死了,他的骨血即便能够遗留下来也无法将其复活,可那里面藏着哪怕龙王的龙骨十字也无法媲美的宝藏……以昂热这种人的性格他不会将这东西单独交给某一个人来保管,或者放在同一个地方,他会将它分成很多份藏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

    仔细想想路明非觉得娲主说得有道理。

    “再说就算昂热没有把它分成多份,诸神黄昏已经近在眼前,至尊的骨血就在那里,你可以去抢。”娲主拍拍路明非的胸脯,“我会帮你的。”

    “为什么?”

    “为什么帮你么?”娲主嘿嘿的笑,“因为我是你老祖宗嘛。”

    “其实我在想……”路明非准备说出自己的猜测和娲主摊牌,可小姑娘忽然竖起一根手指头在他唇边。

    “有人来了。”她说,然后一把将路明非按进被子里,柔软的鹅绒被把路明非埋进去,几秒钟后他就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钻进自己怀里,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蛇尾,白娘子似的把身子缩进路明非怀中,只剩下尾巴尖儿还在床脚微微摇晃。

    直达天井的书架组成的隔断墙壁后面传来电梯抵达这一层的电子提示,光可鉴人的金属大门向两侧拉开,站在里面的是手中怀抱着厚实文件夹的年轻女人。

    “很抱歉这个时候打扰,不过有些文件不得不由您亲自过问。”那是个极高挑也极挺拔的女孩,长长的黑发束在脑后捆作简洁的马尾,路明非将被子掀开一条缝悄悄看出去,只觉得恍惚间似乎看到了苏茜的影子。

    息壤可以看作中国本土混血种的行政中枢和军事枢纽,这栋大厦又被外界称作昆仑,娲主是昆仑的主人,她同时是周家、苏家和姜家的话事者。

    某种意义上这个热衷于打手机游戏的小姑娘其实是正统的希尔伯特.让.昂热,只是相对那个远在重洋之外的老校长,她要显得更加温和。

    昆仑的顶层通常不对外开放,只有那些真正和娲主亲近的人被允许上到这里。

    路明非屏息凝神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他知道此时圣宫医学会一定在满世界的找他,娲主和息壤当然是最大的嫌疑对象,可他们没胆子找到这里来。

    但是一旦确认路明非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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