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用“晶体冰糕”的片段之外,还有金善英一叠一叠清点了整整二十万美金装进旅行袋交给他的场景,以及金善英说明这是上次那批货款的音频。

    这就要命了,虽然每次“供货”朴东旭都是把整袋的东西事先放在一个隐秘处让金善英自己去取,貌似不留隐患,但他本身就是资深禁药专家,深知落网的药贩子在审讯手段面前就是案板上的肉。这一切的一切如果深挖起来,现任总统都无法改变他把牢底坐穿的结局。所以,和这段视频一起摆在朴东旭面前的问题可不是仕途、名誉、家庭尽毁那么简单了,而是生死攸关的大事。稍有差池,他这位大名鼎鼎的朴室长就将万劫不复。

    视频很长,不用看了。这种情况下,朴东旭已经失去了一个演员欣赏自己作品的雅兴。他使劲晃了晃头,妄图摆脱眼前瀑布般的黑暗。这是血压升高造成的,相信换作谁都一样,如果被一锤子砸在天灵盖上,都会产生这种眩晕感的。何况,他面对的危机绝不比那一锤子轻。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但系铃铛的这位却在朴东旭脖子上系了个死扣,决定生死的绳头还在人家手里攥着,这使他由于职业特性而畅享多年的优越感瞬间土崩瓦解,一下感受到了那种去舔别人靴子乃至更脏部位的逼迫感。那感觉糟透了,简直就像一根面条或一块柔软的橡皮泥,怎么捏弄、怎么蹂躏都是别人的事儿,唯有乞求和顺从才是属于自己的权利。这一现实十分确凿,铮铮有声。

    电话拨通之际,他咂出了舌尖上的苦涩,同时也听到了自己有生以来最卑微的声调:“喂,说吧,你想怎么样?”

    对方似乎完全清楚他此时该有的心态,以平稳、自信,还带着些许解气的傲慢语调说:“陈斌是被人陷害的,是冤枉的。如果你能让他安然无恙,我保证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听了这句话,朴东旭从地狱大门口向人间退了两步,绝望感稍有缓解。因为他首先可以断定对方不是自己的政敌,不会为了消灭竞争对手而致自己于死地。其二,对方也不是找自己报复的药贩子。否则哪有什么条件可讲,自己能收到视频的同时,首尔检察厅也就收到了,这个电话无非是猎手虐杀猎物之前的戏弄而已。其三,对方也不是勒索钱财的敲诈犯。那种人的特质就是没完没了,好吃不撂筷,最终的结果都是因为无限的贪欲而弄得两败俱伤,被敲诈的投案报警,实施敲诈的被绳之以法。

    朴东旭那种比马上就死好一点的轻松感就基于这三点,因为对方是想让在押的邻邦药贩子陈斌没事。而这个案子又是自己手下兄弟主办的,自己这个室长主抓全面。所以,对方要想达到目的,最起码短期内不能让自己有事,甚至永远不能让自己因为这方面有事。在聪明人面前,这属于常识。

    但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多年练就的行业特质使朴东旭瞬间冷静下来,只要有时间,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到时候是销毁视频杀人灭口,还是自己亡命天涯,就两说着了。

    一线生机顿时给了他力挽狂澜的勇气,思维清晰的同时,语气也恢复了刚柔并济的弹性:“朋友,我肯定会全力以赴,这一点不用多说。但您要的安然无恙指的是什么?要知道陈斌可是这个案子的主犯,涉药九十多公斤,这条线总共抓了四十多人,他可是第一被告。”

    这番话的言下之意很明显,陈斌安然无恙基本是不可能了,你总不能要求我再把他放了吧?但这是潜台词,怕激怒对方,朴东旭没敢说。

    “就说你能做到哪一点吧?我好知道接下来该咋办。”对方的语气硬冷,无所顾忌,似乎达不到满意的话,他是不吝啬抛出朴东旭这块“鸡肋”的。

    这句逼迫性极强的中国味朝鲜话又把朴东旭向地狱入口推了一步,他急忙说:“咱们能不能见面谈?案子已经定型了,不是轻而易举能够改变的。”

    其实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自己不该把问题说得那么严重。要知道断了对方希望的同时,也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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