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了一刀,钻心地疼。当时他根本意识不到那二百八十万是赢来的,他只有一个信念,输了就得赢回来,谁家孩子坠井不捞一捞啊?

    他开始着了魔一样下注,连着就猜错了八把,每把最少一百五十万,多则二百多万。每输一把,他都更加痛心疾首,更加利刃穿心。

    看他这样,人们都悄悄散去。躲避悲惨,人之常情。

    此时同情尤为重要,小眼睛荷官轻声说:“老板,不要赌啦!牌路已经乱了,猜不中的!”

    高寒充耳不闻,看都没看荷官,一注一注地往上推,十投七败。

    他满脸大汗,眼睛都红了,死死盯着扑克牌,一句话都不说,仿佛薄薄的纸牌是杀父仇人。

    当他把最后一百五十万输掉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连刀疤哥都坐在赌厅边的咖啡角抽闷烟去了。

    此时的赌厅异常寂静,似乎多出一声都有罪似的。不过,人虽躲远了,但是眼睛和耳朵都在高寒这边。

    虽说大多时候别人的悲惨就是自己的幸福,可是在赌场,在一个赌徒眼里,别人输的太惨自己真的不愿看到,犹如猪不愿看到别的猪被宰一样。

    赌厅里的中央冷气依然凉爽,可是高寒浑身燥热,头昏眼花,心脏刀扎一样疼,脸上早已晶莹一片。

    他呆坐良久,心里只叨念一句话:“完了……完了……可咋整啊……”

    小眼睛荷官不忍看他,仿佛看他一眼,就像路见孤女被凌暴而没冲上去施救一样。

    刀疤哥拿了一杯果汁递给他,脸闷得像个葫芦,一句话没说。

    高寒接过果汁一口干了,摸了一下好像瞬间就有些扎手的胡茬儿,眼望台角犹豫再三,终于开口:“哥,再给兄弟出点儿!少出点儿就行!”

    刀疤哥皱眉咧嘴,无奈地摇着头说:“出不了啊兄弟!钱你也不用还了,刚刚的码粮也有几十万,剩下的当哥输了。你没抵押,哥是撑着老脸跟老板打的包票。你能理解吗?高寒!”

    高寒无助地看着刀疤哥,音色有生以来头一次那样窘怯:“多了别拿,再给我拿五十万吧!我三天就还!”

    刀疤哥愣了一下,继而转身来回踱着步,眉头紧锁……

    踱了大约一分钟,他停下脚步,点了根烟狠抽几口,由于用力,腮上显出两个“人工酒窝”。

    片刻,他狠狠捻灭香烟,看着有气无力的高寒,满面苦相说道:“兄弟,十八拜都拜了,张开的嘴哥得让你闭上!说句不该说的话,哥知道现在给你拿也是输。但哥念你是条汉子,舍命陪你一回!不过哥可没钱,更不能吃里扒外!再给你出二十万,输了不用还!哥自己想办法堵窟窿!哥也是一屁股债,谁难受谁知道!”

    说完,刀疤哥拍了一下高寒肩膀,快步走到账房前签了几个字,拿出两个十万的筹码递到他面前。

    高寒没说谢,木讷,尴尬,点点头,缓慢接过。

    这两块“面包屑”太轻了,高寒连路单都没瞅,啪地扔到闲上,冲荷官说:“开!”

    此时,他的是非观已经模糊,这二十万存在看不起和羞辱的嫌疑。但,他没有拒绝。

    荷官这边开牌,高寒却拧过身子,准备站起来走了。

    英雄需要悲壮,既然浑身湿透,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因为即使这二十万赢了,他也会把四十万押上去。四十万赢了,他也会把八十万押上去。这种感觉犹如刺刀扎进心脏,死是肯定的了,最好再补一刀,死的痛快些!

    错误和悲惨总是那么接近真实。这把牌又输了。这二十万筹码如同三伏天的一片雪花,消亡是如此的必然。

    澳门就是见识输赢的地方,动辄几千万、上亿,屡见不鲜。但那是别人,是有承受能力的人。对于高寒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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