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勉强躲避鞭影,连穆思昭的头发丝都碰不到,只让她心中的屈辱更甚。

    穆思昭斜睨了一眼想要帮忙的孟娘子,冷眼开口道:“我的好阿娘,在你动手前劝你掂量掂量。我穆思昭孤身一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你们今日若是还不识趣,日后你的宝贝女儿还能不能好好地活着我就不敢保证了。”

    定定地看了孟娘子一眼,她才转身。

    “砰!”院门紧紧关闭。

    孟娘子连忙心疼地扶起狼狈的穆思婉,却遭到穆思婉一推,冷不丁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怎么不动手啊!你怕她做什么?!到底谁是你亲女儿!”

    门外乱糟糟的声音穆思昭自动忽略,将鞭子背在身后,她一脸笑嘻嘻地朝付老婆子走去。

    却没发注意到付老婆子此时站的笔直。

    许是多年来都习惯了保持着没有感情或者恶狠狠的表情,没人发现付老婆子此时内心满是:

    俺了个娘!这大丫头不是自娘胎里就带着病,走几步就喘吗,咋拎个鞭子揍人揍得那个狠!!

    怎么还朝她走来了?莫不是想算账?

    付老婆子连忙想了一遍,自己没有苛刻她的地方才松了口气。

    可说好了,打了那死丫头可不能再打她了嗷!

    “娘,里正说今儿个夜里就启程了,您的饼烙好没?”

    她刚到家,才下驴车,就被那母女闹腾了一通,此时也是饥肠辘辘,也不方便进空间拿吃的。

    付老婆子一愣,仔细盯着穆思昭滴溜转的眼睛,仿佛刚才杀人不眨眼的是旁人。

    也是个好孩子,只是被逼急了吧。

    想到这,付老婆子忙又哼了一声,又看了那驴车一眼。

    “还知道回来?饼都凉了,可不是我老婆子留给你的,只准吃一张,两张吧,晚上还要赶路,剩下的路上再吃。”

    穆思昭没说话,笑嘻嘻地跟上,付老婆子烙的饼里似乎还加了油,吃起来又香又耐饱,顺了一碗水下去,穆思昭撑得直打嗝。

    见她吃完了,付老婆子才酝酿开口问道,“这驴车花了不少银子吧?”

    好歹也持家了十多年,又听着邻里抱怨镇上粮食的高价,她给穆思昭的银两能买下那一篮子米面油就算运气好的了,但是她还买了不少匹布,还买了辆驴车!

    女孩子家爱美,她拿些嫁妆买衣裳她也没道理说她,但这驴车明显是给一家子用的,那驴虽然要死不活,但瞧着也至少要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都够一家三口节俭着吃上一年了!

    “不多不多,四两送干草送板车,便宜得很呢,我就是把我娘给我的簪子当了,不碍事。哪有什么比逃荒重要?”

    瞧着穆思昭轻描淡写地说叭遗物当了,付老婆子差点就要说出把驴车去退了的话,但是听到最后一句话,又硬生生憋回去了。

    是啊,死物哪有活着更重要呢?有一辆驴车明显能改善他们家逃荒路上的生活。

    付老婆子不吭声了,在里屋听墙角的付清衍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