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的狼藉。

    心下顿时蹿腾起无名怒火来。

    “祠堂岂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平日里规矩都学到了何处,莫不是这些年,你舅母未曾好好教导于你。”

    自打回了侯府,生母待她总是冷冷地,半点不似胞妹那般亲近。

    可那时,生母也未曾像今日这般厌恶于她。

    “母亲这话,说来倒是好笑的紧,舅母自幼抚育我,本就是母亲您欠舅母的情分,如今怎能这般议论舅母,母亲这又是什么规矩?”

    “况且——我并非擅自食用祖先们的供奉,都是问过的,祖先们未曾阻拦,我这才拿来用了一些,怎么到了母亲眼中,就成了我在祠堂撒野?”

    在宋云初心底,舅母如同她的生母一般,容不得旁人在她眼前非议舅母。

    宋夫人听了这话,胸口堵的发慌,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大女儿,额头青筋凸起。

    “混账!混账!”

    她何曾遭受过这等境遇,顾不上今日来的正经事,扭头就朝着身后的下人吩咐,“去,取了侯爷书房里的藤条来,今日我亲自教教这混账规矩!”

    婆子丫鬟慌张跪了一地。

    宋云初依旧面无表情。

    想起前世,生母命人将她吊死在房中。

    如今又算得了什么?她心中对生母早不抱有任何希望,如今心底反倒不难过。

    “母亲,我不论做什么,落到您眼中都要挑出刺儿来,既然这么不喜我,何不索性将我再送回舅母家?”

    王夫人咬着牙,瞪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下人。

    又听见大女儿说要回去。

    宋夫人快步上前,扬手一巴掌就朝着大女儿的脸颊扇了过去。

    “母亲,您好歹出自名门望族,又是侯府当家主母,怎么这般易怒?”

    在巴掌就要落在脸颊上时,宋云初悄然侧过身子。

    “母亲若是打伤了女儿的脸,明日女儿还如何去赴镇北王的邀约?”

    听见“镇北王”三字,宋夫人愤怒的思绪幽幽被扯了回来。

    “母亲今日寻女儿来,可是为了何事?”

    她可不相信生母是来祠堂关心她的。

    宋夫人恍然想起正事儿,又忌惮镇北王,怒瞪了一眼大女儿,方才敛起面上怒意。

    “皎皎说,王二公子是你打伤的?”

    “母亲,那二妹妹可说了有何证据指证是我做的?”

    “皎皎从来不会撒谎!”

    宋夫人斩钉截铁说道,永安侯王夫人那边今日虽未曾再提起此事,可等大婚之事了了。

    此事定然是要仔细盘查,毕竟说到底,那都是永安侯府的公子,受伤的何止永安侯府的公子,还有永安侯府的脸面。

    “我同王二公子往日无怨今日无愁,我为何要置他于死地?”

    一句话,将王夫人堵的哑口无言。

    “翠珠呢!”

    宋夫人又问起今日跟着她一道儿出府的丫鬟来。

    “她行事不周全,我叫她回去继续在二妹妹跟前儿伺候去了。”

    宋云初平静答着。

    宋夫人给身后的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婆子会意,退了出去。

    “母亲,其实您心里清楚,王二公子缘何受伤,还不是因为二妹妹的缘故,母亲在我这里撒火,不如想想,若是事情闹开,永安侯王夫人会不会责罚二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