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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脖子,包着一层黄花梨?
又是谁将他的头颅摘取?
思维急剧碰撞,呈现在眼前的是不可解的惊世难题。心肺脏腑跳动着似乎有什么即将从躯壳深处迸发跃出,脚在向前,而手却已然下意识地向洗手间的关门按钮碰去。
他看见那个年轻人身边的女乘客睁开眼睛。
他看见那个女乘客的表情于顷刻间从迷茫化作惊惧。
他看见她张开嘴,面部扭曲变形,有什么注定要发生的事,即将在此成型。
——不可以……
——不要叫,不能喊……
——不要……被发现自己从睡梦中清醒!
“杀人啦!!!!”
女乘客的尖叫响彻车厢。游有余再不犹豫,他向后一退,便再一次将仅能容纳一人的洗手间用最快的速度关闭。而几乎是同一时刻,他便听见了各种各样尖叫,吵闹,哭喊,责骂的声音。
人们醒了过来。
人们惊恐于眼前所发生的事情。
他听见有人在大喊,在他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去阻止之前大喊。
“乘务员!乘务员死哪去了!这里死人啦!”
他闭上了眼睛。
他听见车轮滚动的声音。
推着车的乘务员出现在车厢的另一端,并伴随着更多的惊骇,更多的恐惧,以及……无数绝望的声音。
“怪物!怪物!”
“你是什么!不要过来……不!饶了我!饶了我!”
“妈妈!我要妈妈——”
人们挣扎,人们尖叫,人们四处奔逃,但却无处可去。因为列车之间的车厢层层封闭,只有推着餐车的乘务员以及执勤的乘警,能够从中自由穿行。
十数秒之后,一切化作寂静。
餐车又一次从洗手间门外经过。又一次地柔和而轻盈的声音。
“请不要随意占用公共资源。”——这是第二次了。
事不过三。
他背靠着洗手间的门,重重地喘着气。
他咬紧牙关,内心天人交战。他知道自己迟早要从这里出去,但他实在不想走出去直面那令人胆寒的漆黑恐惧。
直到——
‘嗡嗡嗡——’铃声响起。
是手机,他为了不打扰别人乘车休息特意调了振动——他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翻出手机,屏幕上在这一刻显示的却是令人心安的110。
是了!报警!自己怎么就忘了还可以报警!哪怕是在高速行驶的列车上,至少紧急电话也可以运行!
他急忙接通手机——
“警官!我要报警!我在D444号列车上,我——”
“安静。”对面传出了一个声音。
那声音威严,但却平静,并充斥着某种极其强大的说服力。只是一瞬间,他便下意识地安静。
“我很清楚你是谁,我也知道你正躲在洗手间里。而如果你现在还想活命,就立刻回到你的座位上去并拿出你的车票和证件。然后,祈祷那是正确的秩序。”
“我……”
“你还有十二秒。”
那不像是人在说话,那更像是一堆钢铁,一架机器。它输出的便是唯一正确的解,而所有的反驳对抗都是徒劳地浪费生命。
——有余,妈给你起这个名字,就是希望无论何时,你都能够游刃有余。
“……我明白了。”他咬了咬牙,猛地打开了洗手间的门。门外的景象让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然后,浓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