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评估这处战场的仪器都在这一刹那迸发出高能级报警。计算当量和威胁于此刻毫无意义,因为当那一枚因山峦崩毁而升腾的焚烧云出现在任何一位懂得计算的专家面前,它所等效的威能都已然超过了中土在先前的轰炸中所投放的全部火力!

    模因从来不和人类讲道理。

    它甚至不怎么和人类讲物理和逻辑。

    然而即便它能够毁天灭地,无法命中仍旧是一个致命的问题。而更加重要的问题,则在于它绝无可能将列车的主控间也纳入攻击!

    “你果然很想抵达海城啊。”

    列车不能够少了引擎。

    只要它还是列车,它就不能够少了主控室和引擎。

    就如同木料少不了它的重心——只要是木头,是天然材料,它就必然,也必须有心。

    而木匠就在这里。

    刀刺入了乘务长的躯体——王真没有试验它的躯壳强度,他从来不在模因对抗中做这种以卵击石的事情——他只是伸出手,精准地切除,并且摘取了那颗木质的心。

    乘务长在顷刻间死去。它的制服跌落在地,并立刻化作灰烬。

    没有能量流动,没有物质传输。

    王真微微偏过头,他看见那被力能撕裂出的巨大裂口已然恢复得焕然一新。修复的效率和先前没有任何差异,而他并没有看见另一位新的乘务长出现在这里。

    王真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明明没有被乘务长直接碰触而是被目光擦过,皮肤的表面也一样出现了大量的木质化痕迹——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血肉和骨骼正在异质化,而就他的经验而言,这和某种超自然系的橡木亚种有些相近。

    能级障壁正在松动。

    应该从一开始就爆发的灵气潮汐终于有了萌芽的征兆。可惜现在还是远水不救近火的阶段。想要依靠这点变量做些什么实在是有些困难。但是……

    倒也不是做不到任何事情。

    手掌,放置于最近的车壁。现在,他和脚下这辆车已然不存在生物学上的隔离,那么原本只能够应用于人体身上的‘真气治疗’自然也能够运用在列车之上——些许珍贵的灵气被成功调动起来,而人和列车的气场便在这一刻达成了一体。

    列车结构,一览无遗。他在这一刹那知晓了主控室的内部构造,以及中途到底有多少障碍阻拦着他。

    “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他向前,迈出步伐。缺了一节的手工刀如今变得趁手而利落,能够发挥出比先前更加有价值的效力。

    “在自然界中,决定身份的是力量。弱肉强食是自然道理,但只要足够强壮,那么就算是温和的食草动物也能够自在地活在原野上。”

    从十六节,抵达十五节。

    他看见了乘警,也看见了乘务员。它们将不遗余力地阻止他前进。

    “而在人类社会中,决定身份的才是衣装——华丽的外衣正是用以分别贵贱的标志之一,无论是在舞台宴会,还是在战场上。”

    他越过了它们,越过了它们的残渣——杀死这些杂鱼的过程无足称道,反正它们很快又会出现在下一节的车厢上。

    “那么,如今山林已经压倒了工业,自然已经压倒了文明……”

    从十五抵达十四,从十四抵达十三。

    “那用以确认你们的身份,用以划分权限和立场的衣装……”

    车厢,第十节。

    手工刀刺入乘警的心脏。而在木心被剥离之前,王真先一步撕扯下了乘警的衣装。

    “其丢失自毁的规则,是否依旧在任何情况下有效?”

    那件制服落到了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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