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有像是个活在逻辑学里的现代人,塑造出力能场来对目标进行挤压。她直接将自己需要的结果,传达给了自己的力量。

    王真说过,如果不是具有必要,不要直接对敌人施加力量。

    但她觉得,眼前的白衣恶灵,自己只需要将其视作物品就好。

    于是,她的力量回应了她。些许的储备被消耗,而成果被得体地交付到了她的手上。

    死者迎来了第二次死亡,而这一次的死亡要远比第一次更加痛苦漫长——那苍白的形体在触及到梅欣雅之前便急剧塌陷,缩小。它依旧维持着完整的结构,然而它的每一寸构造都在被念力沉重创伤!

    梅欣雅注意到了一个问题,她并不认为恶兽和恶灵会因为来自同一个世界便不彼此攻杀。考虑到当前的战场分布,她判断兽群是主动避让的一方。所以下一刻,她便抓住了那枚还未死去的恶灵小球,找到了一只距离她不远的小型恶兽,打倒,并将恶灵球塞入了兽的躯壳。

    将恶灵塞入活物的躯体,会怎么样?

    将受创的灵体塞入鲜活的血肉,会获得怎样的解答?

    答案是一声恐怖的尖叫。

    兽还未死,而它步入死亡的尖叫,在这一刻甚至压倒了在城市各个角落降下的爆炸声响。那是足以撼动心灵的,混合了惊恐,痛苦,折磨,绝望等尖锐情绪。甚至让梅欣雅都短暂认为这只恶兽有着人类心智的凄惨嚎叫。而就在她的眼中,那只被击倒的兽便像是被万虫啃咬一般扭动着急剧萎缩,躯体内部的血和肉,都在恶灵的侵蚀中被急剧转化。

    刀刃一闪,兽的头颅在枯萎蔓延覆盖之前便被切下。那残损的怨灵就此被封存在兽的头颅之中,而那狰狞的面容仍在不住地哀嚎。

    怨灵在掠夺血肉,血肉也会反过来吞噬它。足够深重的折磨和挣扎能够让灵性最高的脑通过吞噬残破的灵质能量来获取维持活性的动力——而梅欣雅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这一份技巧。

    巫祭的技巧。

    远古蛮荒时期,巫祭们用这种方式,赐予罪人漫长而恐怖的责罚——她还没有从梦境中学到它。而学习的过程,如今已然不再必要。

    头颅被她提在手上,污血伴随着惨叫不住流下。她现在确定整座城市所有的兽类都已经注意到了她。或许那些恶灵们也是一样。

    也好。

    永远惨叫哀嚎的颅骨,是为尸骨高塔奠基的优秀材料。她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被王真所阻挠,那这便说明她至少也走在一条被默认的道路上。

    “我不擅长这个。”

    幸存者们在废墟中瑟瑟发抖,正朝着各个战术点位空降的中土士兵们脊柱微微发凉。始终关注着这处战场的世界高层们面面相觑,然后大批的文职帕鲁们便被要求立刻重做这位在几天前还勉强算是一位千金大小姐的全部评估报告。

    “但我会竭尽全力去做好。”

    呕吐反胃的生理反应在腹中翻滚,提着哀嚎头颅的手也仿佛像是被尖针扎刺一样。然而少女发现自己已然能够很好地控制住这些过往的教育,经历,道德,洁癖等等事物在自己的身体上所刻下的残留。自己的身体,似乎正在朝一具可控的道具转化。

    这是一个预兆,灵魂即将诞生的预兆。灵魂将会支配并超越血肉和脑。因为皮囊……终究只是皮囊。

    这是王真在第一次苏醒之后和她说过的话。而现在,她已然能够切实地体会,并且理解它。她终于成为了一个能够被使徒正眼看待的‘人’而非某种会说话的两足动物。她也意识到了自己过往所追求的事物,到底有多么可笑,渺小。

    所以……

    她提着仍在哀嚎的头颅,走向兽群汇集的燃火广场。即便在此刻失去所有力量,她也知晓自己仍旧凌驾于它们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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