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比他预想的晚的多,经过一周的折磨,他现在都没有那么紧张,甚至感觉游刃有余。
诸伏景光面上毫无动摇,轻松地回答:“没错,是精神分裂症。”
“诶——”降谷零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糟糕,我有点后悔让hiro开车了诶。”
降谷零几乎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握方向盘的幼驯染。
他早该直接问关于病历的事情的。而不是一直拖延到现在。
他无法再逃避下去了。无论医院是否确诊,警校的心理测试是否通过,都不重要。
有一个事实,在刚刚那场案件中已经格外清晰。
也许平时的诸伏景光和他认识的hiro别无二致,但和降谷零在一起时,这个诸伏景光会把三观、责任、同理心等等最重要的东西都抛到一边,全部的行事准则都只考虑降谷零。
在降谷零到达案发现场前,诸伏景光的举动很正常,然而一见到降谷零,他立马忘记了案子的事,甚至不小心滴下血破坏了现场。
案件全程诸伏景光都在偷偷地看降谷零的反应,他既不关心生死未卜的受害者,也不关心怀疑他的警察,更不关心凶手。
降谷零心中的不安逐渐蔓延开来,并随着案件的进展猛烈增长膨胀着。
诸伏景光明明在当众道出樱野茉奈的精神病史前有所犹豫,这说明他内心有基本的同理心,知道正常情况下该怎么做的。但他还是在众人面前用最残酷的方式揭露真相,毫不委婉地把一个被他称为“同类”的精神脆弱的女孩逼入绝境。
当案件结束,诸伏景光炫耀似地向他求夸奖时,降谷零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他明白了,最后的推理秀是诸伏景光刻意表演给波本看的。为了在波本面前表现,这个人可以抛弃一切诸伏景光所拥有的美好品质。
很危险。
人生中的第一次,降谷零的警戒神经被幼驯染触发了。
他需要慎重、再慎重地……
“zero是在害怕吗?”伴随着诸伏景光声音的是一脚突然又猛烈的刹车。
降谷零被安全带狠狠勒住,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才发现刚巧是绿灯转红灯。
他缓缓转头,映入眼眸的是幼驯染和往日没有分别的温柔神情。
“不用担心哦,好歹我也是警校学生,交规可是铭记于心的。”诸伏景光俏皮地眨眨眼,“还是说,zero担心我会像茉奈小姐伤害姐姐一样伤害你?”
“你会吗?”降谷零挑眉。
诸伏景光认真地注视着他:“不,茉奈小姐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我不同。我永远不会伤害zero的。”
“樱野茉奈连亲姐姐都会伤害,我要怎么相信你呢?”降谷零怀疑地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也就小时候一起玩了一小段时间……”
“zero对我的意义才不是血缘这种东西能相提并论的!”诸伏景光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意识到这点后又惴惴不安地缓和了语气,“zero可能已经不记得了,但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是zero主动跟我说话的。那时的zero对于我来说,就像闪着金光的天使,一直到现在我的想法也没有改变过。”
降谷零嗤笑:“天使?”
“是的。”诸伏景光坚定地回答。
“那要是天使让你去杀人呢?”降谷零像是自嘲地笑笑,“比如,上周提到过的你哥哥?要是他妨碍到了我,你会照做吗?”
“……我会很难过的。”诸伏景光委屈地说。
“也就是你不会照办了?”
诸伏景光定定地看着降谷零:“不,我说过了,血缘关系,不,是任何东西都没有zero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