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有双儿出来摆摊,才多看了他那么多眼。

    明明眼睛都快黏在他身上了。

    真是个傻子。

    裴长临心口憋闷,没再与他多说,转头回了牛车上。

    “对嘛,我来就好了,你好好歇着。”贺枕书道,“而且你张口就喊那么高的价,怎么卖得出去?”

    裴长临在牛车前坐下,道:“你刚才就是喊三百文,那个人多半也要。”

    读书人大多都不顾家,花钱比寻常人大手大脚,何况那人穿着不差,家境应该差不到哪儿去。从他方才的反应,若是再富贵一些,说不准整个摊子都能给搬空。

    “话是这样没错。”贺枕书道,“但又不是每个客人都是冲着字画来的。”

    大多数人买油纸伞还是为了实用,外观做得再精美,这也不过是一把伞,作用只是用来遮挡风雨。他昨儿都打听过了,在青山镇买一把油纸伞也就百来文钱,裴长临喊那价格都快比市价贵三倍了。

    裴长临眉头蹙起:“我若能画成这样,五百文都不卖。”

    贺枕书:“……”

    裴长临还真能做出这种事。

    这人先前刻过一个木雕,一只巴掌大的小兔子,托人去集镇上卖偏要喊价五百文,结果放了半年都没能卖出去。

    到现在,那只兔子还在他屋里放着。

    虽然在贺枕书看来,那只兔子的确雕得十分精美,也完全能值那个价,可……

    总之,让裴长临来定价就是个错误。

    贺枕书心下叹息,把摊上的货物摆放整齐,才回头去看裴长临。后者不知什么时候把那竹筒和刻刀又拿到了手,在牛车前头坐得四平八稳,不紧不慢地雕刻。

    “你什么时候拿回去的?”

    贺枕书还想去抢,裴长临不躲不闪,在他动手前开了口。

    “别乱碰。”他刮下一片竹屑,语气依旧淡淡的,“这东西做完至少能卖七百文,要是弄坏了,你能赔么?”

    贺枕书动作一顿,怂了:“那、那还是算了。”

    他灰溜溜回去看摊,没留意到裴长临眼眸低垂,唇角终于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这么好骗,果然是个小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