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等会儿,我突然有了诗兴,想作一首诗送你。”

    “作诗送我?”胡翘翘一愣,眼里绽放出惊喜,“好呀,相公快说。”

    陈子均看着她,慢条斯理地吟道,“山道宛自白云生,春光始于清溪长,侍女相唤摘桑葚——”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下来。

    胡翘翘好奇地追问,“最后一句呢?”

    陈子均又顿了会儿,才不紧不慢地接了下去。

    “——跌落鬓边栀子香。”

    胡翘翘睁着明眸,她自然觉得相公做的诗是极好的,正要大肆赞美,马屁如潮,但看着相公似笑非笑的神情、似含着几丝促狭与调侃的目光,直觉没那么简单,便又将这几句诗在心中默默咂摸了一遍。

    “山道宛自白云生,春光始于清溪长,侍女相唤摘桑葚,跌落鬓边栀子香……”

    忽地,她反应过来,抬手往头上一摸,便是一愣。

    哎呀,她的那朵栀子花哪儿去了?!

    小狐狸左右转动脑袋,终于在不远处发现了落在地上的栀子花,连忙跑过去捡起,再重新插回头上,冲正看着她笑的陈子均吐了吐舌头。

    相公真是坏心眼儿,明知她的花掉了也不直说,非要作一首诗来拐弯抹角的提醒。

    哎呀,不行,自己怎么能说相公坏心眼儿呢。

    这明明是相公和自己的小小情趣嘛!

    胡翘翘心里甜甜的,回了陈子均一个明媚动人的笑,又跑去和小青一起摘桑葚了。

    很快,二女各自捧着一大把桑葚回来。

    陈子均抬头看了看已经快爬上天空正中的日头,道,“我们就在这里歇息片刻,再吃点东西。”

    小青便将带来的一块麻布铺在地上,当作垫子,先让胡翘翘坐下,再把准备好的玉米饼子拿了出来。

    这时,顾行天说:“公子先别忙着吃饼,这溪里有鱼,我去抓几条来,一会生火烤了,配这饼子一起吃,味道更好。”

    陈子均沉吟了下,点点头,“好。”

    小青哼了一声,看着顾行天朝溪边走去的身影,用一种闲聊般的语气,漫不经心地对胡翘翘说,“这鱼滑不留手的,有那么好捉吗?吹牛也不打草稿,还几条呢,我看他八成连一条都捉不到。”

    胡翘翘却笑眯眯地道,“没事呀,抓不到鱼我们就只吃饼好了。”

    小青撇了下嘴,目光又朝顾行天瞥去。

    这时顾行天已经走到溪边,他自腰间抽出弹弓,又摸出一颗弹子,对着溪水,直接打出。

    噗地一声,一条尺许长的鱼儿便翻了肚皮。

    顾行天脱下鞋子,踩进溪水,将那条鱼拎出来,放在旁边的草地上,随后视线一扫,又选中了不远处的另一条鱼,弹弓拉满,弹子闪电般地射出,于是乎,那条可怜的小鱼也步上了前面同类的覆辙。

    他弓无虚发,连射四下,草地上便多了四条鱼,大的重量近一斤,小的也有四五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