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个人的权势太过庞大,能够一手遮天,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他接着说,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哽咽,"你现在可能觉得一切都很好,但一旦你不再让他满意,你就会知道他的翻脸无情。

    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泪水在他眼眶里打转,这样的脆弱在姜凝看来却是异常刺目。

    刚刚因"爸妈"二字触动的情感波动,此刻被迅速冻结。

    她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目光中满是不耐与坚决。

    正当气氛陷入冰点之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划破了这份凝重。

    姜凝趁机从情绪的泥沼中抽离,瞥向屏幕上那个陌生的号码,心中的疑惑又添了几分。

    通常来说,那些未存储于通讯录中的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姜凝总是毫不犹豫地按下拒听键,任其自生自灭。

    但此刻,为了能够迅速摆脱安月瞑的视线,她破例按下了接听键,心中暗暗祈祷这通电话能成为她的脱身之计。

    电话另一端传来的:“今日,安月瞑在视察建筑工地时不慎遭遇意外,被一块失控的木板击中,目前正躺在他们医院的病床上接受紧急治疗。”

    这段话尚未完全落下,一只强有力的手已闪电般掠过,将手机从姜凝手中夺取。

    徐晏一向以沉稳自制著称,此刻的声音却难以掩饰地透露出焦急与忧心忡忡。

    他的语速快而紧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间挤出:“安太太,请问您现在能赶来医院吗?安总的情况相当危急……”

    这些言语如同电流,瞬间穿透了姜凝的全身。

    没有多余的询问或是犹豫,她二度起身,动作里满是坚决。

    “安月瞑发生了什么?他情况如何?好的,我立即前往。”

    通话戛然而止,她无暇顾及周遭环境,迅速抓起手提包,几乎是以冲刺的速度向门口冲去。

    就在这一转身的瞬间,她仿佛捕捉到了一个令人费解的景象——安月瞑的唇边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微笑,既冷又带着几分莫名的满足。

    尽管这笑如幻影般稍纵即逝,且淡薄到几乎可被视为错觉,却在姜凝心中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她大步流星地穿越咖啡馆,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

    路边,她迅速拦下一辆出租车,坐进车内,那个神秘的微笑在她的脑海里反复回放,逐渐变得愈发清晰,挥之不去。

    姜凝不禁暗自苦笑,近来似乎和医院结下了不解之缘,但这份“缘分”显然并不受欢迎。

    从自己到安月瞑,一连串的不幸让她不得不质疑,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命运过于坎坷,以至于周遭之人也被牵连?

    踏入医院的那一刻,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激得她的胃一阵翻涌。

    她强忍住不适,沿着熟悉的走廊前行,每一步都似乎踏在沉重的石板上。

    根据徐晏的指引,她来到了指定的病房门前。

    在此之前,她的脑中已经预演了无数个糟糕的可能性:安月瞑或许被层层绷带紧紧包裹,处于昏迷之中?

    也许头部受创,记忆受损?

    所有最坏的结果都在她的思绪中盘旋。

    然而,当门缓缓推开,映入她眼帘的却是这样一个画面:安月瞑身着平日里的西装裤与白衬衫,悠闲地坐在病床边缘,手指灵巧地剥开一颗橘子,神色轻松自在,仿佛刚才的惊险不过是一场虚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