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从大门口至舞厅门口的整段棋盘格走廊,铺满了白色地毯与白色玫瑰花瓣。

    梁稚自老式电梯走出,拐个弯,向舞厅门口看去,一眼便看见等在门口的楼问津。

    一身白色,似她小时候隔窗所见的一钩霜月。

    楼问津似有所觉,忽然转过头来,顿了顿,望住她。

    她气管仿佛骤然被湿棉絮塞住,呼吸不畅,连走路也突然不会了。

    兰姨在身后轻轻推她一下,“阿九?”

    她这才迈步。

    迎着楼问津的目光,这一段路走得难如跋山涉水。

    终于到了他跟前,他伸出手,她低头将手递过去。手被他轻扣,牵过去挽在他手臂上。

    楼问津这时低头看她,似在同她确认,准备好了没有。

    片刻,他点了点头,舞厅门口左右两个一身正装的门童,一人按住半扇门,同时用力,往里推去。

    乐队于此刻奏响,悠扬庄重的《婚礼进行曲》。

    满座宾客齐齐望过来,梁稚下意识在此刻露出了今日的一个笑容,也罢,被人说“狼狈为奸”,总是好过叫人看她落魄丧气的笑话。

    就这般面带微笑,微扬下巴,梁稚挽着楼问津的手臂,踩着一地的白色花瓣,走到了宣誓台前。

    梁稚与楼问津都不是信徒,故流程一切从简,穿牧师服的神父一手拿着《圣经》,面向两人道:“今日我们聚集于此,是为在上帝面前,见证一对新人的结合。新郎新娘,你们到此表达心愿,并保证没有任何法律、道德、宗教的问题,能够防碍你们的结合。现在,请你们互相握住右手。”

    神父顿一顿,面朝楼问津:“新郎,请你以爱情的名义宣誓,你愿意娶你面前的这位女士,做你的妻子,和你缔结婚姻的契约吗?”

    楼问津:“我愿意。”

    神父:“你是否愿意无论顺境或是逆境,富有或是贫穷,健康或是疾病,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陪伴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

    楼问津:“我愿意。”

    梁稚心里一颤,为楼问津答起这话来竟无一丝犹豫,好像这真是他的真心话一样。纵然他不信仰上帝,可公然撒起谎来,就没有丝毫负疚吗?

    神父转向梁稚:“新娘,请你以爱情的名义宣誓,你愿意嫁给你面前的这位先生做你的丈夫,和你缔结婚姻的契约吗?”

    两人右手相握,梁稚藏在手套里的手已经起了汗,楼问津一定察觉到了,隔着镜片的目光注视着她,隐隐有几分审视。

    梁稚嗓子发哑,“……我愿意。”

    牧师:“你是否愿意无论顺境或是逆境,富有或是贫穷,健康或是疾病,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陪伴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

    梁稚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

    只是片刻的犹豫沉默,已能听见底下隐约的交头接耳。

    梁稚垂眼:“……我愿意。”

    神父:“我奉上帝的旨意宣布,二人结为夫妻。现在请你们交换信物。”

    早有人捧着装着戒指的盘子站在一旁,梁稚方才无暇分心,以为按照计划是宝星,谁知定睛一看,竟是他妹妹莉莲。

    莉莲上前一步,看了楼问津一眼,又立即垂下目光。

    楼问津伸手,将两枚戒指拿了起来,其中一枚递与梁稚。

    白色的缎面手套有些滑,梁稚第一下差点没拿住,楼问津望着她,目光似有些意味深长。

    他先将她的手拿过来,隔着手套,将铂金指环套上无名指,轻推到底。

    梁稚捏着那枚戒指,给楼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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